她這是被踹了?
雖然對這一茬有預感,慕連枝的心還是“咯噔”了下,看來她變了有些事也改變不了。
“事兒我應了,以後不用再過來了。”
以為她今天所有的反常都是因為來了月事不能伺候自己的緣故,心底的疑慮打消,計劃照舊,北堂翼也沒打算虧待她。
伸手,他又把銀票往前遞了遞,澄明的眸底再無半點欲念。
知道兩人之間的關係選擇權從不在自己,拉好衣服,慕連枝就接過了銀票,翻了翻。
少則一百兩,多則三千兩,目測加起來少說也上萬兩了。
還挺大方~
留下了前面的幾張,她又把後面大額的一些遞了回去:
“謝大人厚愛,不知能否跟大人換個獎賞?”
沒有接,北堂翼卻也沒拒絕:
“你想要什麼?”
“再多的錢也得有命花才行。大人手下人才濟濟,應該不缺武功高強、忠心耿耿的女婢吧?我一個小寡婦無依無靠、還是個小美人,難保以後不會被什麼人覬覦,不知可否借我一個?”
“五年,五年就好,日後大人若還想要,可以再接回去。”
五年她若沒搬倒侯府還沒自保的能力,這輩子估計也夠嗆了。
心裏閃過一絲不舒服,卻也不妨礙北堂翼被她的話愉悅,伸手,他就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呵呵,我倒不知道你還挺自戀。”
視線從她臉上掠過,北堂翼的大腦也不由得空白了一片:
她,的確是個美人~
今天格外漂亮!
心癢了一瞬,最後卻被他生生壓了下去:
“我給你兩個。”
屈指吹了個口哨,北堂翼衝門口方向喊了聲:
“影風。”
“屬下在。”
“去叫冷雲冷雨過來。”
“是!”
空氣中兩道對話聲飄過,轉瞬又恢復了平靜。
“還有什麼想要的?”
北堂翼的聲音再度傳來,這一次,慕連枝隱隱聽出他心情似乎不賴,眼珠子轉了轉,她才小心翼翼地試探出聲:
“我若說我還想要個能存私房錢的假身份,大人會不會覺得我太得寸進尺?”
前世她之所以一直被侯府捆綁壓榨,就是因為古代“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的傳統觀念,侯府沒分家,她又是新寡,除了她自己腦子進水,她也是真沒有倚仗跟情勢所逼。
既然她來了怎麼可能讓舊事重演?
只是,一時半會兒她大概率還脫不離侯府,而要搬倒侯府她需要大量的錢,可只要掛着侯府寡媳的名,她行動就會受限,不管名下有多少財產都跟侯府掛鉤,一旦侯府倒臺,她只怕也要脫層皮。
與其冒風險挑選外人、掛在別人名下哪如弄個自己的假身份安全?
這也是她剛剛想到的。
而要拿到合法的雙重身份,誰能比他辦得更周到?
冷眸一眯,北堂翼剛剛下去的疑惑也又被她勾了起來:
“你真是慕連枝?你到底想幹什麼?”
“童叟無欺!大人剛剛不是已經檢查過了?”
她竟知道他的心思?
一只小白兔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伶俐了?
四目相對,又是一陣刀光劍影的噼裏啪啦。
“不要顧左右而言他,回答本閣的問題。”
“我只是要做個‘真’寡婦,可以一生無憂、無拘無束、隨心所欲的那種,我保證絕不是作間犯科、不會扯大人後腿。”
“呵~”
身子一歪一仰,北堂翼再度嗤笑出了聲:
“你覺得你夠格讓本大人踩踏律法、賣你這個面子?”
這就是被拒、沒戲了?
原本也就是隨口一試、沒抱太大希望,真失敗了,慕連枝卻真有點失落,抿脣,撅了撅嘴,她沒再說話。
這時,門外也傳來了敲門聲,隨後,一名身着黑色勁裝的年輕男子領着兩個同樣衣着利索、面容清麗的女孩走了進來,三人一同行地禮:
“主上。”
北堂翼一個擺手,年輕男子就退到了一側:
“以後你們兩個就跟着慕小姐,不用再回來了,見她如見我。”
原本還以為自己要去執行“必死令”,兩個小丫頭臉色還是白了幾分,聽到最後,兩人卻都是眸色一亮,轉身就給慕連枝行了禮:
“見過小姐。”
御天閣的人,不在出任務的路上就在訓練的路上,從來沒有能活着脫離出去的,所以,能執行不死的任務經常對她們來說是一件幸事。
北堂翼一個擺手,慕連枝就知道自己今天的任務算完成了,她可以帶人離開了。
於是乎,穿越來的第一天,倒黴悲催的她唯一可能倚仗的粗大腿就這麼華麗麗地倒了。
炮灰果然是炮灰。
實慘~
蹲身又給北堂翼行了個謝禮、順帶告別,轉身,她才帶人往屏風外另一側的密道口走去。
悄默默地又數了把手中的銀票,想着白撿了兩個得力助手,慕連枝心裏又美得不要不要地,眼見着要出屏風了,靈光一閃,她卻猛地又剎住了步子。
不對啊。
轉身,她顛顛地又折了回去。
“還有事?”
斜了眼一邊的黑衣男子,慕連枝不好明說,翻攪了下手中一沓票據,她又全遞了過去:
“大人,這些……確定都是給我的嗎?未免以後掰扯不清,煩請大人再過下眼。”
以前只覺得她膽小,沒想到還是個財迷!
以為銀票有什麼問題,心裏不屑地輕嗤了聲,北堂翼卻把銀票接過,當着她的面真一張張檢查了一遍:
“赤通錢莊的通票,全國錢莊皆可兌。”
眼瞅着一沓票據原封不動地又遞了回來,慕連枝就知道這是沒問題的意思。
“奧~”
不甘不願地應了聲,她也只能又接了過來,瞅了北堂翼幾眼,轉身,她又往屏風處走去,只是這一次,每一步,她都走地很慢,眉頭只差沒整個擰下來了。
眼見着又要出屏風了,慕連枝沒忍住又停了下來,一個回頭,她就對上了一雙似笑非笑的眸子。
“又有事?”
一步三回頭,貪心不足蛇吞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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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是還有所圖、轉性了還是嫌近兩萬兩銀子的分手費少?
不管是哪一種,北堂翼可以肯定的是——她有異,就在他不爽的厭惡情緒蠢蠢欲動的時候,一道熟悉的怯懦女聲卻又飄了過來:
“大人,您是不是忘了點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