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之前的凌文湛一樣,他要不是自己見不得光,她就是再想,怎麼可能那麼順利還不髒手地就解決他?
有人關注,侯府才會投鼠忌器,她就越安全。
除了自身的利用價值,這也是她保命的一個方式。
慕連枝此話一出,老太太心下又是一個“咯噔”,再看全家上下無一點紅的裝扮,只剩下了懊悔。
她剛想着獄中的大兒子、死去的小兒子,倒是把這個給忽略了。
怪只怪,侯府太久沒參加過什麼正式像樣的活動了。
一聽,姜氏也有點被嚇着了,半天也在審視自己的儀容。
就在幾人還都在想要不要再回去換身的時候,慕連枝又道:
“母親,還是趕緊走吧!今天七夕,出席宴會的車馬不少,街上的人流怕也少不了,這要再耽擱了,止不定就是個大不敬的罪。”
“對,對,走。”
也顧不上裝扮的事兒了,老夫人一應和,一行人匆匆出了門。
四人分坐了兩輛馬車,姜氏陪着老夫人,慕連枝跟凌菲兒一輛。
一路上,兩人也沒怎麼說話,凌菲兒時不時瞄嚮慕連枝的餘光卻透着無法言說的深沉。
馬車很快就到了皇宮外院,一行人依次排着隊、步行走向了宮院的外門,等待覈查入場。按照規矩,女眷都是走西偏門,官員跟其他男眷則是可走正門跟東側的一個小門。
三個門在一條寬闊的主道上,隔空依稀可見。
慕連枝正排着隊,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而近,扭頭,她就見北堂翼帶着一隊人疾馳而來,一行人都身着御天閣的標識黑色官服,只除了為首的他,穿了一身銀灰色的便裝。
“籲~”
馬隊在宮門一側停下,只見他擡手隨意地揮了兩下,隊伍就有序地四散了開來,西側的門口頓時也只剩下了他跟影風還有兩名護衛。
原來是過來看場子的。
還真威風~
明顯感覺這一行人過來後周遭都安靜了,慕連枝不自覺地仰頭望了過去,此時,北堂翼正好回身,兩人的視線就這麼隔空對上了。
人羣中的她宛若一朵盛放的綠牡丹,明豔芳華,名副其實的“國色天香”。
一眼萬年。
北堂翼下馬的動作一頓,眸底不由得閃過一抹驚詫:
她也來了?
以侯府的現狀跟慕連枝的身份,她不該拋頭露面的!
不着痕跡地又掃了眼鶴立雞羣的她,他才跳下了馬。
有人跑上來牽走了所有的馬匹,兩名佩劍的侍衛走向了門口兩側,北堂翼也沒多做停留、帶着影風轉身往正門方向走去。
像是封印的禁制突然解除,周遭瞬間一片譁然:
“那是傳說中的北堂大人嗎?好帥啊,也不嚇人啊。”
“壞人也不會把壞字寫在臉上,你是沒見他雙手染血的狠厲樣,聽說他可以單手把人身體掏個窟窿,比鬼都可怕。”
“我也聽說他殺人不眨眼、連小孩子都不放過的,就是沒想到原來人長得這般英俊,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
“北堂大人本就是炎京出了名的少年郎,他要是不好看,京城閨秀能為他茶不思飯不想?現在也多的是愛慕者。”
“倒是,曾經意氣風發的少將軍啊,愛情事業雙得意,怎麼就變成了這樣?老將軍要是地下有靈,怕死都不能瞑目吧!也不知道誰會成為他的入幕之賓?”
“少做白日夢,以前的少將軍我們攀不上,現在的北堂大人我們更攀不起。”
“我看看、想想都不行嗎?”
“不想死還是少看少想,你知道北堂大人現在是什麼身份、以前的心上人又是誰嗎?”
現場有片刻的靜默,而後又聽一名衣着華貴的女子小聲道:
“可千萬別去招惹北堂大人,前兩天,有官家小姐被丟去軍營了。”
“啊?真的假的?”
“我也聽說了,好像還是一品大員的親眷,長得很像以前的那位……好像是涉及了貪腐的案子、已經下獄,他要不動可能還沒這麼快~”
“天啊,怪不得都傳他難以捉摸、喜好不定,他身邊好像一個女人都沒有吧?”
但凡是個正常的男人怎麼可能幹出這種事?
幾個女人眼神交流着,都想到一塊去了,而後又有人道:
“沒有不代表沒有過,不怕死無葬身之地的,止不定真能來段露水姻緣,就是馬屁不要拍到馬蹄子上才好。”
“呵呵~”
後面便是一陣鬨笑,再無人接話,聽地七七八八,慕連枝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卻清楚地捕捉到了前方不遠處姜氏跟老夫人明顯緊繃的身軀跟晦澀難明的眼神。
……
一路走向了正門,北堂翼滿腦子還是那抹人羣中太過驚豔的黃綠身影,剛走近,也是陣陣笑鬧地討論聲傳來:
“哎,查到了嗎?那到底是誰家的小姐?很久沒見這般妖嬈出衆的美人了,當真是萬花叢中一點綠,動人春色也不須多啊。”
“不知道啊。”
“你們到底都在說誰?京城真有這等的角色,我等怎會從未聽聞?”
“深閨女子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不過她今日穿的很特別,頭上一黃一綠兩朵絹花很好辨認,尤其人羣中,不比不知道,一比挪不開眼。”
“我也看到了,膚白貌美,身姿款款,堪比天仙,真能得此女為伴,終身不納妾我都願意。”
“要不要這麼誇張?”
“看了你就知道了,不光是外表的關係,就有種特別的感覺,看了你的心也會軟。”
“我看你是骨頭都軟了吧!”
“哈哈,都聽你們在說,早知道我也從西邊走了。”
“急什麼?進去肯定還能看到的,一會兒誰遇到了可記得知會一聲啊。”
北堂翼所到之處,窸窸窣窣近乎全是這樣的議論,等他到門前的時候,臉黑地只差肉眼可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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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大人——”
衆人陸續客套行禮後,門前也瞬間安靜了一片,很快地,一行人就垂頭快走了進去。
綠樹蔭蔭、百花爭豔的庭院內,服務的官婢、小廝穿梭來回,隨處可見引路的指示木牌,一個岔路口的樹下,北堂翼緩步停了下來,眼角的餘光斜向了身後:
“去查下,她在哪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