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北堂翼卻非常開心，幾個大步就衝到了牀頭，然而他還未及動作，卻聽司朝又道：
“夫人，我再幫你把下脈吧，一會兒我幫你開些調理身體、去疤痕的藥，能恢復一些舊疾。”
“奧~”
慕連枝想都沒想就伸手了，扭頭，北堂翼卻覺察出了些不對勁。
又仔細地給她把了把脈，確定她真是沒內力，司朝才收手，面上不顯，轉身他開了藥箱，拿了一個小瓶子出來：
“這是去疤痕的，等傷口結痂處脫落，每日以適量黃酒調成糊敷在傷口處，待乾透去掉、洗淨，一日兩到三次，能淡化傷口留下的紅黑印。”
“謝謝先生。”
頃身，慕連枝剛要去接，司朝突然像是想起什麼、又像是腳下滑了下，身體一後仰，手一甩，藥瓶直接衝着慕連枝去了。
“哎~”
異口同聲地驚呼，北堂翼動手的瞬間又停住了，轉頭睨向了司朝，慕連枝本能地伸手去要接，沒接住，白色的瓷瓶擦着她的指尖掉在了牀上，一些粉末也撒了出來。
“哎呦，抱歉，夫人，是我沒拿穩。”
“沒關係，就是撒了些、可惜了，被子也要髒了。”
扣好瓶子，慕連枝就習慣性地去拍抖了下綢緞的被子，手上沾染了一點黃褐色的粉末，不經意間她就嗅到了一股濃烈的似是山楂的味道：
“這是山楂粉？”
此時，司朝也已經站直了身軀，隨即便點了點頭：
“是，不算什麼珍貴之物卻是上等極純的，兩者混合能消腫化瘀，對術後的紅黑瘢痕跟疥瘡留下的瘢痕恢復效果尤其佳，等今年的新山楂下來，屬下再幫夫人換新的，效果會更好。”
“原來如此。”
中醫果然博大精深，現代的時候要知道這可行，女人得省多少跑美容院的錢？就是誰能想到黃酒也能用來調面膜外敷的？
“大夫，那有沒有吃了能減肥的藥？我是說，吃了就讓人變瘦的，不用……”
不用節食的那種。
好奇的話差點脫口而出，慕連枝猛然意識到某人還在身邊，猛地就打住了。
媽媽咪啊！
差點就露餡了。
迎着她僵澀的笑臉，已經確定她是沒有身手的，司朝都是整個放鬆了下來：
“夫人，您已經很纖瘦了，不需要那種藥。”
人在收到可能的攻擊下的本能反應是最真實的，她剛剛沒使出武功，應該就是不會的！
眸色沉了沉，北堂翼沒接話，他剛剛之所以半路打住，就是看出了他的試探之意，雖不明所以，但內心他卻對司朝有超常的信任，也知道他不是胡來的人。
還真有啊！
眸色一亮，又想起現在是古代，很多人還在為溫飽發愁，能用上這藥的其實不多，慕連枝又偃旗息鼓了。
發財的希望估計不大。
“她身體可有恙？”
北堂翼再度出聲，眸色已經澄明冷靜了不少。
“回大人，沒什麼大礙，許是之前傷了元氣還有些虛、有點寒涼，屬下一會兒讓人去抓幾服藥，平日多注意飲食、休息、保持心情愉悅，滋補調理些時日即可。”
“嗯，去吧。”
打發了司朝，北堂翼還沒忘警告地狠瞪了他一眼，而後扶着慕連枝換了偏廳的軟榻休息才讓人進來收拾跟送了些熱的茶點。
榻上，慕連枝扣着石榴籽往嘴裏送，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偶爾，看不慣她把籽一起吞掉，北堂翼還會拿着吐骨碟讓她吐出來一些。
“一粒粒地，不嫌麻煩？”
就她這吃法，小老鼠似的，半顆石榴夠她吃幾天，而且估計也就嚐個味，慕連枝沒嫌累，北堂翼看地已經發愁了。
果籃裏挑了個柿子，北堂翼還又用軟布擦了擦才遞給她：
“嚐嚐這個，今年新下的，很甜。”
“柿子？”
每年，侯府裏最不缺的就是這玩意，畢竟花碩蕾家裏就是種這個的，今年，她怎麼好像沒看到？原主不愛吃還是她病了沒注意？
接過，把玩了下，慕連枝腦子裏還閃過了萬千思緒：
“軟的？”
“嗯，這都是熟透的，不熟澀地沒法吃。”
話音落，想到什麼地，北堂翼又試探地問了句：
“你喜歡吃脆的那種？”
“嗯，這兒……也有嗎？”
脆柿子不是現代改進的新品種嗎？
“有是有，不過產量不多，種的少，每年送來京城的就少，這玩意新鮮食用期有限，加上不宜與酒同食，不算受歡迎，做成柿餅倒不錯。”
“不過，柿餅價高，就不是普通人家能消費地起的，市場就更有限了。”
“相比而言，前者就更有優勢、種的就多，今年趕上狂風，產量貌似不高，所以還挺緊俏。”
“你喜歡脆的，改日我讓人給你弄一些來。”
原來今年產量低，物以稀為貴，難怪王侯府送地少，估計花家是想多賣錢呢。
賺錢才好，賺錢才能借他的手多摳一點。
換回石榴，慕連枝又開始一粒粒扣着吃，北堂翼就看着她，靜謐的氣氛也溫暖流長，很快地，門外就傳來了侍婢的聲音：
“大人，小姐的藥熬好了。”
“進來吧。”
很快，一名小丫鬟就端了托盤進來，除了藥，一碟蜜餞，還有一張摺疊的藥方。
也沒讓丫鬟動手，北堂翼看了一遍，自己端了過來，翻攪着涼了涼，試好了才用湯勺準備餵給慕連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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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自己來~”
“別動，我想為你做點事。”
最後，一番眼神較量之後，慕連枝敗下陣來，只能緩緩收手、張了嘴，像是之前在毓秀院一般，北堂翼一勺勺地餵給了她，只是這一次，兩人都更隨性、也更放鬆。
時不時地撫下她沾染藥漬的脣角，北堂翼心底也汩動着一股無法言說的歡愉，直至一碗湯藥徹底見了底，他溫熱的掌腹才再度整個熨帖上了她粉膩的半片臉頰：
“好起來，不要再病了，也不要再有事……”
“那你以後就不要惹我生氣，也不許偏幫、護着別的任何人~”
包括太子妃。
在兩人關係終結之前。
心裏默默加了兩個前提條件，面上，她卻只是抿了抿脣，下一秒，一顆蜜餞塞進口中，她也整個被人抱住了：
“好，告訴你個祕密換這次徹底翻篇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