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司很有眼光。”張荷笑着同對方寒暄,驕傲的介紹,“知意可是我們新創最年輕最有潛力的設計師,B&A選擇她,絕對不會失望。”
負責人將兩人引進電梯,南知意看到對方按下的數字鍵,細眉幾不可見的蹙了蹙。
——那是顧西洲辦公室所在的樓層。
南知意心頭跳了跳,不動聲色的開口,“我們這是要去……”
負責人聞言笑道,“我們顧總很重視這次B&A的新嘗試,所以特意空出了時間,想當面聽聽南小姐對B&A的想法和構思。”
南知意沉默。
張荷是個聰明人,很快察覺到了什麼,試探道,“顧總還真是事必躬親,不知道這次和我們新創合作,是否也是顧總的意思?”
負責人笑而不語,只給了兩人一個自行體會的眼神。
答案不言而喻。
電梯門打開,總裁辦公司近在眼前,南知意想逃也晚了。
“顧總,新創的人到了。”負責人敲開門,恭敬的通報。
冷色調的辦公室裏,男人坐在通體漆黑的辦公桌後,俊美削瘦的臉被映的有些冷。
南知意深吸口氣,跟着張荷一起進去。
顧西洲只從文件上擡眸掃了兩人一眼,淡聲吩咐道:“按照你們的流程來,我旁聽。”
男人的存在感太強,更何況在這間辦公室裏,南知意和他有過不算少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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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話間,她走神了好幾次,好在在涉及自己專業領域時她迅速的集中了注意力。
顧西洲如他所說真的只是單純的旁聽,沒有插嘴一句。
整個合作談下來非常的順利,南知意在聽說了B&A的新一季主題後,立刻反饋了幾個構思,負責人都十分的滿意。
“南小姐的想法很有趣,我預感B&A和新創的這次合作會在珠寶界嫌棄一陣新的風潮。”負責人雙眼發亮,看着南知意的眼神已經全然是欣賞。
收到顧西洲的命令時,她以為南知意又是一個沒有真東西的關係戶。
沒想到交流下來,南知意的表現讓她驚訝。
她現在是真心覺得B&A和新創能碰撞出新的火花。
“顧總,您有什麼要補充的嗎?”負責人已經準備讓人去擬合約,但人畢竟是顧西洲點名的,最後合作是否真的能敲定還得讓顧西洲點頭。
所有人都看向桌後的男人。
顧西洲桃花眼漫不經心的眯了眯,許久才不急不慢的開口,“我私人還有個委託,不知道新創願不願意接。”
張荷猶豫了下,沒有立刻答應,“請問顧總想要設計什麼?”
“一枚戒指。”顧西洲目光依舊淡淡,整個人都透着股散漫的勁兒,慵懶又優雅,很抓人的眼。
南知意不自覺的將視線落到了他的身上,幾乎一瞬間就被顧西洲撲捉到。
兩人視線相觸,她還來不及收回,就聽顧西洲繼續道:“要浪漫,用作求愛的戒指。”
南知意呼吸猛然窒住,酸澀的情緒在胸腔迅速蔓延開來,悄無聲息的往四肢百骸滲去。
不用想也知道,能讓顧西洲如此浪漫的,只有許微。
“這個沒問題。”張荷鬆了口氣,立刻道,“我們新創有一位珠寶設計師特別擅長設計戒指……”
“我要她負責。”顧西洲手指在桌上點了點,指尖的盡頭是南知意。
B&A的負責人會意,立刻道,“雖然這是顧總的私人委託,但我們也會一併寫到合約中,要是新創這邊沒有異議,我們可以立刻籤合約。”
張荷有些詫異,但只思考了兩秒便點了頭,“當然沒有問題,能被您選中是知意的榮幸。”
合同很快送來,雙方簽約。
離開的時候,顧西洲再次開了口,“我希望南小姐在今天下班之前,就為我出一份初稿。”
南知意緊了緊垂在身側的掌心,“好的,我會盡快發給您。”
顧西洲沒有說話,B&A的負責人立刻邀請道:“時間也不早了,要不南小姐今天就留在顧氏?正好我們顧總可以詳細的說一下他的需求。張總監,你覺得呢?”
張荷摸着懷裏還沒揣熱的合約,笑眯眯的向南知意囑咐,“知意,那今天就辛苦你了。公司那邊我會幫你打卡,你不用擔心。”
說完,不給南知意回答的機會,她便跟B&A的負責人一起離開。
辦公室裏安靜了下來。
南知意僵立在原地,心中煩亂。
她不知道顧西洲到底又在耍什麼花招。
為什麼偏偏要讓她來設計他給許微求愛的戒指?
就為了為難她?
難道顧西洲就不怕許微不高興嗎?
“南小姐,可以開始了嗎?”
男人的聲線冷沉,稱呼語氣依舊公式化,似乎他將南知意留下真的只是為了溝通設計。
南知意強壓下心中的想法,拿出自己的平板和本子,轉身坐下,公事公辦的點頭,“當然。”
南知意按照流程詢問了幾個問題,很快就在平板上畫出了草圖,可顧西洲卻始終不滿意。
“這個花樣太素,不適合她。”
“這樣太俗,不好看。”
南知意皺眉,冷聲道,“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男人這分明是在故意挑刺。
她畫每一個部分的時候都徵詢過顧西洲的意見,男人全都同意了。
可一到整體的草稿圖時,他就開始各種挑剔。
“這就是你對待客戶的態度?”顧西洲慵懶的靠在椅背上,薄情的桃花微微上挑,帶着幾分揶揄和挑釁。
南知意心跳不自覺的加快了幾分。
沒辦法,顧西洲這張臉,任誰看了都會動心。
即使她已經不愛他了,依舊會被他那張臉所蠱惑。
南知意移開視線,咬牙道:“其他客戶不會像你這樣故意挑刺。”
“你覺得我在挑刺?”顧西洲揚了揚眉,嗤笑道,“南知意,在你心中,我就是這種人?”
南知意沉默。
以顧西洲對許微的在乎,如此挑剔也正常。
畢竟,他等了許微那麼多年,現在終於能抱得美人歸,自然想將一切都準備到最好。
想及此,南知意冷靜了下來,“抱歉,是我失言。”
她重新耐下性子來,將顧西洲當成平時接待的客戶,再次按照要求勾勒起圖紙來。
這次,兩人的溝通順暢了許多,南知意逐漸陷入了創作的心流之中,連窗外天色什麼時候暗了下來也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