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一塹,長一智。
南知意決意以後儘量避開去顧氏,同顧西洲保持距離。
可不料第二天剛到公司,她就接到顧西洲的電話,“爸今天回國,晚上有家宴,別遲到。”
南知意啞然。
顧伯父可以說是整個顧家中對她最好的人。
當年,在得知她的情況後,顧伯父不僅幫她聯繫了帝都最好的專家,還幫她全額墊付了醫療費用。
不僅如此,顧伯父還想資助她繼續唸書深造。
是她不想欠顧家太多情拒絕了。
顧伯父和顧家其他人不同,從沒將她當做女傭看待,對她親切的就像家中的普通小輩。
顧家每逢家宴,只要顧伯父在,都會讓她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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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顧茜茜一直對她有意見的原因。
南知意這次辭職並未告知顧父,所以今晚的家宴她還得去。
下班後,南知意先繞路去買了顧父愛吃的茶點,這才前往顧家老宅。
顧父是顧家家主,自從他將顧西洲選為繼承人後,便逐漸將國內的生意交給了顧西洲,只將國外的生意留在手中。
這次出差,也是因為澳國那邊的分公司出了些問題,這一去就是半年。
南知意沒打算真的參加家宴,她準備在顧家人到齊之前先見見顧父,將事情說清楚後就離開。
然而,她剛進顧家大門,就被人攔下了腳步,“知意,你總算來了?廚房裏都快亂成一鍋粥了,你趕緊跟我過去看看。”
來人是陳媽。
陳媽是顧家的老人,也是廚房裏的管事,每次家宴都由她親自指揮安排。
南知意皺了皺眉,委婉拒絕,“我是來見家主的,馬上就走。”
陳媽聞言苦下臉來,“知意,陳媽知道這有些為難你,可家主今天特意吩咐了廚房要喝八珍魚羹,這道菜只有你會做,別人做的家主一嘗就能嚐出不對。”
“你幫幫陳媽行不?就一道菜,做完你該幹嘛就幹嘛,不會耽擱你太長時間。而且,家主還沒到家,你現在進去也見不到人。”
聽陳媽這麼說,南知意才點了頭。
“八珍魚羹”這道菜,是以前顧家老廚子的拿手好菜,也是顧父最喜歡的一道。
老廚子三年前退休,將這道菜教給了南知意。
現在,她要離開顧家了,也應該將菜的做法交給其他人。
家宴是大事,寬敞的廚房裏幾個傭人有序的忙碌着。
南知意對這樣的場景再熟悉不過,往年家宴的時候,她也先在廚房幫忙後,再出去吃飯。
“食材就在那邊,都備好了。”陳媽將南知意引到了角落的位置,交代一番後又匆匆離開了。
“八珍魚羹”的做法其實並不複雜,但讓魚肉保持鮮嫩需要技巧。
南知意打算速戰速決,她一邊操作,一邊像旁邊的傭人做說明。
可對方不知是怎麼回事,幾次打斷她的話,又反覆提問。
南知意耐着性子講解,好不容易到了最後一步,只要將魚片放入煮好的粥中小火煮上三分鐘就好。
“讓我來吧。”身旁的傭人突然伸手來搶她手中的食材和工具。
南知意觸不及防,剛要鬆手,對方驟然抓住她的手按入鍋中。
滾燙的灼燒感瞬間自手心襲來,南知意反應極快,側身用手肘掃向鍋邊,將整鍋粥打翻。
淅淅瀝瀝的熱粥灑在她和女傭的手臂上,對方頓時尖叫起來,“好痛!我的手!”
動靜太大,廚房裏的其他人都被嚇到,連忙拿了藥箱過來做緊急處理。
“她是故意的!我就說了一句讓我來,她不樂意就把整鍋粥往我身上潑!還好我躲得快!”
南知意靜靜地站在一旁,看着惡人先告狀的傭人皺眉。
她在顧家七年,對顧家的傭人都很熟悉,唯獨今天這個是個生面孔。
可人是陳媽叫來的,她便沒有多想,只當是她辭職後顧家新招進來添補空缺的。
但對方的行為,分明就像和她有仇般。
“這可是家主點名要的魚湯,你要是不樂意做可以不做。”對方還在繼續潑髒水,“做了又故意打翻,這根本就是想害大家受罰。”
廚房裏的其他人聞言,看南知意的眼神也有了變化,甚至有人忍不住開口埋怨道:“知意,大家一起共事這麼多年,沒做過什麼得罪你的事吧?你何必這樣呢?”
南知意深吸了口氣,冷靜道:“我沒有,是她想把我的手按進粥裏。”
剛才要不是她反應快,現在兩只手可能已經廢了。
“你還冤枉我!”那人哭天喊地起來,“我跟你無冤無仇,今天甚至是第一次見面,我為什麼要害你?”
南知意沉默,這也是她想不通的。
廚房裏亂成了一團。
沒一會兒的功夫,陳媽就聽到動靜趕來了。
領南知意沒想到的是,陳媽身後還跟着顧西洲。
男人的西裝外套掛在手臂上,身上只着了一件深灰色西裝,領口微微敞着露出好看的鎖骨,有股子說不出的慵懶勁兒。
顧西洲掃了一眼南知意,“怎麼回事?”
不等南知意開口,那個傭人又哭爹喊孃的控訴起她來了,“我才來顧家不久,對顧家的舊事不清楚,只聽人說她是因為對二少爺有怨才辭職的。”
“現在看來還真是,否則她也不會故意毀了給家主的‘八珍魚羹’!”
顧西洲眉頭緊緊皺起,南知意見他這表情心跟着沉了沉。
傭人的話太有煽動性,而且她離開顧家的確是因為顧西洲,再加上這段時間她對顧西洲的拒絕,很容易讓其以為她是在借題發揮。
南知意緊緊的抿着脣,就在她猶豫是否還要在解釋的時候,一聲陰鷙的冷笑打斷了傭人的哭訴,“我和她的事,什麼時候輪得到你們這些外人置喙?”
顧西洲面色冷沉,笑意更是不達那雙好看的桃花眼裏,“陳媽,人交給你處理。從今往後,誰再管不好自己的嘴,那便別留在顧家了。”
陳媽回神,立刻讓人將那個傻住的傭人拖了出去。
南知意愣愣的看着顧西洲,覺得自己在做夢。
“看什麼?”顧西洲擰眉看向她泛紅的手背,氣極反笑,“天天在我面前說自己已經不是顧家傭人,所以這不哪不。讓你回來參加家宴,你倒好,直接往廚房鑽。怎麼?現在又是顧家傭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