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意紅脣抿了抿,沒答。
她不想給陳媽惹麻煩,在顧家的時候陳媽一直對她不錯,她不認為陳媽會故意害她。
“啞巴了?”顧西洲冷嗤一聲,拉過她的手臂,“跟我走。”
男人一路將她帶上了樓。
看到熟悉的房間,南知意在門口停下腳步,生硬的道,“有什麼話就在這裏說吧。”
她不知道顧西洲今天抽什麼瘋,可既然他已經到了,那顧家其他人應該也到的差不多了。
家宴在即,她不想和他走的太近。
顧西洲眯了眯眼,語氣有些冷,“手不想要了?一會兒爸看到你手上的傷,你打算怎麼解釋?”
南知意恍然,原來男人是不想因為她受傷的傷影響家宴的氣氛。
她沒有再矯情,跟着顧西洲進了房間。
男人找來醫藥箱,便向上次在展館那樣,單膝半跪在她身前。
“我自己來吧。”南知意皺了皺眉,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要將手收回。
可顧西洲看也沒看她一眼,只自顧自的將她手臂上的每一處紅痕都塗上燙傷藥膏。
房間裏很安靜,南知意能聽到自己跳的有些快的心跳聲。
從前,兩人感情最好的時候,顧西洲也從沒像剛才那樣維護過她。
她探究的看着顧西洲,揣測他今晚所有異常行為的含義。
“你和許小姐,吵架了?”
心中的疑問不自覺脫口而出,問完南知意就後悔了。
就算顧西洲和許微吵架又如何?她已經決定不再愛顧西洲,他和許微之間的事,同她無關。
男人聞言,動作頓了下,擡眼揚眉,眼神冷的厲害,“我跟她的關係,從沒有變過。”
南知意有些尷尬的張了張口,剛想解釋自己只是隨口一問,男主突然皺了眉頭,有些煩躁的打斷,“你什麼時候搬過來?”
這次輪到南知意愣住了。
她將男人的話來來回回想了好幾遍,都沒明白是什麼意思。
顧西洲見狀,本就皺着的眉頭又緊了緊,他收起藥箱起身,居高臨下的凝着南知意,“不是你說的,想要名分?房子我已經讓人收拾好了,你隨時可以搬過來住。”
南知意驚愕啓脣,大腦一片空白。
等消化完男人的話後,她只覺得荒唐又無奈。
“怎麼,還不滿意?”似是頭痛症又犯了,顧西洲重重的按了按眉心,“那你說,到底想要什麼?”
南知意看着顧西洲眉頭緊鎖煩躁的模樣,心中說不出滋味。
她扯了扯脣角,輕輕搖頭,“我什麼都不想要了……”
如果是一個月前,孩子還在的時候,她聽到顧西洲說這番話一定會開心死,覺得自己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能得償所願。
可現在,她只想過好自己的生活。
顧西洲眸光深了深,剛要說什麼,便被一陣敲門聲打斷,許微溫柔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西洲,人到齊了,大家都在等你。”
“下去吧。”南知意起身,淡聲的提醒,“顧伯父這麼久沒回來,肯定很想念你,別讓他久等。”
顧西洲凝了她一眼,沒再說什麼,轉身開門走了。
門半掩着,南知意還能隱約看到許微的身影,對方似乎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西洲,你剛才在和誰說話?我聽茜茜說南小姐好像也來了,你見到她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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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聲音漸行漸遠,南知意沒聽到顧西洲如何回答。
等到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南知意才下樓。
往年家宴,她也是最後上桌,所以顧父並未察覺什麼,只是在看到她手上的紅痕後關心了幾句。
南知意沒有提廚房的事,只說是自己泡茶時不小心燙傷了。
顧父沒有起疑,再加上顧母適時岔開了話題,顧父的注意力很快從南知意身上轉移。
顧家人和睦,顧茜茜在顧父面前一改在外的刁蠻,古靈精怪的說着俏皮話逗樂。顧西洲雖然話少,但他身邊坐着許微,對方時不時和顧母搭上幾句話,餐桌上的氛圍很融洽。
只有南知意,格格不入的埋頭吃飯。
這就是她不願參加家宴的原因。
她知道顧父對她好,可她終究不是顧家人,她就不該坐在這張桌上。
用餐快到尾聲的時候,顧父突然提及顧西洲的婚事,“你年紀也老大不小了,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南知意下意識的屏住呼吸。
原來,顧西洲和許微並沒有像外界那樣傳聞已經訂婚。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男人要找她設計戒指了,恐怕那就是用作訂婚的。
“爸,這事兒你問哥也沒用啊。”顧茜茜笑嘻嘻的暗示,“這結婚是兩個人的事,就算我哥想結,那也得兩一個人點頭不是。”
許微在顧西洲身邊露出嬌羞的表情。
心中猜想得到應證,南知意莫名煩躁,她想起剛才在樓上男人說的那些話,只覺得嘲諷。
顧西洲真是把她當傻子玩兒,一邊計劃着向許微求婚,一邊想讓她當金絲雀供他完樂,末了還擺出一副她在無理取鬧的模樣。
“我自有安排。”顧西洲淡漠的迴應,許微也立刻附和,“結婚是大事,的確急不來的。”
話音剛落,許微突然表情一變,痛苦的倒向顧西洲。
不等衆人反應,顧茜茜驚呼的聲音便響了起來,“哥,你快看看微微姐的臉!”
只見許微的臉上迅速的泛起一抹不正常的紅,並且正在向外冒紅疹。
顧西洲神情微凝,將人扶住,“你吃魚了?”
許微痛苦的蹙着細眉,輕輕搖頭,“沒有……我對魚過敏,平時都會加倍注意。西洲,我的臉怎麼了?”
“看起來像是過敏。”顧西洲立刻安撫,“不用擔心。”
南知意聽着兩人的對話,心中說不出的滋味。
恐怕也只有對許微,顧西洲才會花時間去記住對方的飲食忌喜吧。
“不可能呀。”顧母也皺了眉,“我知道微微對魚過敏,今天特意囑咐了廚房,讓他們別做魚。”
南知意心中咯噔一聲。
顧母讓廚房別做魚,可陳媽卻讓她去做八珍魚羹。
“是南知意!”顧茜茜突然站起來,“我聽說她今天擅自闖入廚房,非要做什麼魚羹。一定是她知道許微姐對魚過敏,故意為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