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安靜的堪稱異常。
南知意僵硬的動了動頭,這才發現沈璐等人就站在不遠處,但愣是沒發出半點聲音。
所有人都用一種驚恐的表情看着她的方向。
“秦昊,讓酒店準備個房間,再弄點薑湯。”顧西洲也從水裏爬了上來,瞬身滲透,臉色微白,眉眼陰冷的像從地獄中爬出的男鬼一樣。
他冷冷的瞥向沈璐等人,“是他們推你下去的?”
南知意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自己,剛要回答,沈璐身後的人就站了出來,討好道:“顧少,您誤會了,是她落的水,和我們可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沒錯,是她自己不小心。”衆人紛紛應和,還有人暗暗用眼神警告南知意,讓她別亂說話。
顧西洲冷笑一聲,“你們是覺得她像瞎子,還是我像瞎子?”
泳池周圍燈光明亮,除非南知意是瞎子才會自己掉進去。
衆人噎住,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狡辯。
顧西洲身份特殊,今天要是換成其他人,他們咬死不承認就是了,畢竟這裏是沈家的地盤,沒人能拿沈璐怎麼樣。
可顧西洲就不一樣了。
在帝都,只要顧西洲一句話,沈家第二天就能破產。
沈璐咬咬牙,強笑着上前,“顧少和她認識?”
南知意心中冷笑,這是打算確定她和顧西洲的關係後好看人下菜碟呢。
“顧少,可以幫個忙嗎?”南知意深吸口氣,擡頭看向身邊的男人,“麻煩幫我打個110,就說有人把我推下水,想謀殺我。”
顧西洲垂眸,兩人眼神相觸只短短几秒便已經交換了信息,他配合道:“秦昊,聽見了嗎?還有,把在場的人都記下,一個都別放走,等警官來了好好調查。”
秦昊應了一聲,立刻轉身去打電話。
衆人臉色都變了,紛紛上前求情:“顧少,真的不管我們的事,就是沈小姐說想給她一個教訓,大家就鬧着玩玩兒,我們不是故意的!”
沈璐聞言臉都氣青了,“你們閉嘴!”
這羣牆頭草,平時跟在自己身邊混吃混喝沒少拿好處,到了關鍵時刻一點兒也靠不住。
比被得罪沈璐,衆人更不想的是惹上官司,畢竟帝都這地方他們也不是真要呆上一輩子,可要是有了案底,那可是一輩子的污點。
“沈小姐,我等着沈家給我一個交代。”顧西洲冷冷的凝向沈璐,“如果沈家無法合理解釋,以後顧氏也不會再跟沈家有任何合作。”
說完,顧西洲就牽起南知意離開,留下沈璐一行人熱鍋螞蟻般的在原地。
“那女人到底什麼來頭?顧家二少怎麼這麼護着她?”
“是呀!剛才顧二少居然親自跳下去救人,而且那臉色難看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水下是他多重要的人。”
南知意渾渾噩噩的聽着議論聲漸漸遠去,她看着手腕上的大手,顧西洲身上的溫度比她還要涼。
一向優雅矜貴的男人渾身滴着水,模樣看起來狼狽,但眼底卻依舊淡漠睥睨,絲毫不在意周圍人驚訝的目光。
南知意有些恍惚,她覺得顧西洲好像變得和她記憶中越來越不一樣了。
“不舒服?”低沉的聲線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兩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進了電梯,顧西洲正皺眉打量她的臉。
南知意搖了搖頭,後知後覺的響起什麼,“謝謝。”
不敢相信,如果今天不是顧西洲恰好出現,她會如何。
顧西洲劍眉拎了拎,“陸真呢?你跟着他來應酬,他就這樣丟你一個人?”
南知意愣了愣,不解的仰頭,“你怎麼知道我是和陸真一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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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是她的錯覺嗎?
為什麼她從顧西洲的語氣裏聽出了一絲絲的酸意。
顧西洲眉梢跳了下,他冷冷的撇開眼,“恰好看到。”
南知意半信半疑,但男人確實沒有說謊的必要。
空氣陷入沉默,兩人誰都沒再說話,一直將沉默保持到了房間。
身體雖然回溫,但衣服終究是溼的,貼在身上再被空調一吹,南知意一進房間就先打了個噴嚏。
顧西洲皺眉將她往浴室推,“去洗個熱水澡,薑湯一會兒就到。”
“不用了。”南知意連忙拒絕,“我換身衣服就行……可以讓秦助理幫我找找我的包嗎?”
顧西洲眯了眯眼,威嚇道:“是你自己洗,還是我幫你洗?”
南知意噎了下,雖然她不知道男人這是突然抽哪門子風,但根據過去的經驗來看,男人絕對是說的出做的到。
她抿抿脣,妥協的退進浴室。
南知意迅速的衝了個熱水澡便準備出去,可結束的時候太過心機,腳下踩到水漬,整個人打滑重重摔到了地上。
單薄的背部撞到冰冷的瓷磚上,密密麻麻的疼痛順着脊椎往身體四肢蔓延,疼的南知意連呼救的聲音都發不出,眼前更是陣陣發黑。
“南知意?”門外的顧西洲聽到動靜,皺眉敲門,“你怎麼了?”
南知意閉了閉眼,想說自己沒事,可稍一用力背部就疼的厲害。
久久沒有得到迴應,顧西洲直接推門而入。
浴室中的水汽還未消散,看到南知意躺在地上,顧西洲瞳孔縮了縮,快步上前將人抱出去。
“哪裏不舒服?”顧西洲邊問邊將人放到沙發上,冷着臉將她渾身上下檢查了個遍。
南知意緩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線,吸着氣解釋,“沒有,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你不用這麼……緊張。”
“緊張”兩個字說出口,南知意心中便生出種怪異感來。
似乎,這不該是顧西洲對她有的情緒。
不敢多想,南知意強迫自己就此打住,低頭去扯身上的浴巾將自己包嚴實些。
顧西洲見狀,冷笑,“防我?”
南知意沒想到他會誤會,剛要說什麼,下巴就被男人捏住擡起,炙熱的呼吸迅速貼近,在雙脣即將觸碰的時候停下。
南知意下意識的閉上眼。
“你為陸真守身又如何?你出事這麼久,他毫不關心,依舊在下面應酬,”男人嘲諷的聲線帶着幾分切齒的味道,“這樣的人,值得你喜歡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