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意有瞬間的恍惚。
母親去世的早,所以她對母親的很多記憶都只存在於老舊的照片中,很模糊。
可在意識到女人和母親長相相似後,她關於母親的記憶開始變得鮮活起來。
她想,如果母親還活着的話,模樣應該也和這個女人一樣,優雅又溫和。
見她沒有回答,女人小心翼翼的挪了進來在牀邊坐下。
南知意也不忍心趕人,便掀開了被子,儘量用她能聽懂的簡單語言道:“我明天有很重要的事,所以今晚要好好休息。”
女人似懂非懂的點頭,乖乖挨着她躺下,“姐姐放心,我很乖很安靜的。”
南知意看着女人那雙不符合年紀的澄澈眼眸,無奈的嘆了口氣。
好在女人沒有說謊,她的睡相很好,一整晚都沒有折騰,南知意意外的睡的很熟,第二天鬧鐘還沒響就醒了。
珠寶大賽並未對外開放觀賞,因此凌凌暫時留在酒店趕稿,順便照看女人。
南知意簡單吃過早餐就往現場趕。
可不知是什麼原因,打車軟件久久無人接單。
看着時間不停往前走,南知意心中漸漸焦急,就在她打算去酒店問問有沒有車能租用的時候,一臉黑色的轎車停在了她的面前。
副駕駛的車窗半開着,顧西洲俊美的側臉一覽無遺。
男人沒有一句廢話,只簡要的拋來兩個字,“上車”。
南知意愣了下,沒動。
昨天許微的那些話提醒了她,她最近和顧西洲之間的距離似乎有些太近了。
顧西洲眯了眯眼,淡聲道:“昨晚凌晨海城發佈了颱風預警,所以今天全城交通用車都很緊張。如果你想遲到,可以繼續在這兒等。”
南知意呼吸一窒,立刻低頭查看手機。
昨晚她睡的早,為了保持好狀態今天也沒怎麼看手機,根本不知道颱風的事。
點開社交軟件,入目便是關於颱風的報道。
男人沒有說謊。
南知意咬咬牙,也顧不得其他,硬着頭皮拉開車門坐了上去,“謝謝。”
顧西洲自後視鏡中睨了她一眼,沉默的發動汽車。
比賽在海城的藝術館舉辦,是和酒店完全相反的方向。
幸運的是位置在郊區,完美錯過堵車的進城方向。
天空陰沉沉的,雲層壓的很低,給人一種末世的壓抑感覺。
黑色的轎車在空曠的車道上飛馳,南知意看着隔壁堵的滿滿當當的車道,心裏有些不安,她低頭點開微信打算提醒凌凌小心不要隨便外出。
“昨晚休息的還好嗎?”男人的聲音冷不丁響起,“那間套房的位置不錯,靠海但能避開人流,玩上很安靜。”
南知意編輯短信的指尖頓了頓,“升房的事……謝謝,但以後別這樣了,我不喜歡欠人。”
顧西洲眉梢微蹙,“我只是想讓你住的舒服些,你睡眠一直都不好,標間的位置不好,太吵,會影響你的比賽狀態。”
說完,他冷笑一聲,“你參加比賽這麼重要的事,陸真連個好點的房都捨不得給你訂?”
南知意覺得他莫名其妙,“這是我的私人行程,和陸大哥有什麼關係?而且我沒你說的那麼嬌貴,以前我睡眠不好是因為某些人晚上總有工作電話臨時加班。”
外人只看到顧西洲的風光,並不知道他在正式接受顧氏之前做了多少準備。
加班熬夜是家常便飯,不管國外分公司什麼時候來電話,他都能立刻進入工作狀態。
她是顧西洲身邊的人,自然也要陪着。
拋開兩人的感情問題,南知意是佩服他的。
車廂內陷入了安靜,許久,久到南知意都快忘掉這個話題的時候,突然聽見一聲“對不起”。
南知意怔住,詫異的看了眼身側的男人,幾乎要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顧西洲卻始終直視前方,彷彿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直到到了目的地,兩人都沒再說話。
南知意解開安全帶,剛想說些什麼打破兩人之間的尷尬,就見顧西洲也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你……”南知意有些懵。
顧西洲衝她晃了晃手中的邀請函,“賽委邀請了Angel出席,Angel沒空,我代她。”
南知意恍然。
是了,珠寶大賽是國內最大的設計類比賽,Angel曾經還做過幾次評委,主辦方肯定給Angel發了邀請函。
Angel沒來應該是為了避嫌,怕別人說她的閒話。
南知意心中動容,更加堅定要拿個好成績回去的想法。
賽委為參賽者在門口設立了獨立的簽到處,南知意拿了自己的證件報道,簽字的時候發現不少人都還沒到。
她有些慶幸自己坐了顧西洲的順風車。
十點,比賽正式開始。
決賽的賽制很簡單,總共兩個部分。
第一部分主要考驗參賽者的設計能力,所有參賽者在現場隨即抽取主題,根據主題在限時內完成設計就行。
第二部分則要難一些,參賽者將要在兩天的時間內,獨自將自己的設計做出來。
兩個部分總共耗時三天,最後會由評委對成品打分,最終評選出第一名。
南知意看過往屆的比賽資料。
有許多參賽者在設計階段都創作出了很多優秀有心意的作品,但最後在呈現的時候卻未能呈現出最好的效果,甚至有很多人因為設計的太過複雜無法在兩天的時間內完工。
所以,這場比賽,並不是把設計圖畫的越美越好,需要多方的考量。
“這次的抽籤儀式,將由我們的神祕嘉賓來進行。這位神祕嘉賓是設計界的新生代,短短几年時間內,他的作品在國內外都獲得極高的評價。同時,他還是我們這次比賽最年輕的評委……”
南知意聽到這一串介紹,心中閃過個人影。
不會這麼巧吧?
其他的參賽者也意識到了什麼,激動不已,甚至有人直接站起了身。
南知意也屏住了呼吸,看向臺上。
在主持人的呼聲中,一道高挑又單薄的身影晃晃悠悠的走了出來,男人穿了一套華麗的絲質襯衫,有些浮誇,像是從中世紀油畫中走出的貴族,但因為他的臉太精緻,整體看起來竟然很合適,甚至讓人驚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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