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被拒絕的時候,南知意一句爭辯都沒有,孫秀等人因此都覺得她好欺負。
“沒什麼,就是在好奇昨晚你是在哪裏睡的,是不是去某位賽委的房間了?”孫秀冷嘲熱諷,“我們今天也好小心些,別不小心得罪了人。”
南知意冷冷看着她。
就在孫秀以為她會像昨天晚上那樣一言不發的離開時,南知意緩步走了過去,“你有證據嗎?”
孫秀愣了下,不解的和身邊的人對視了一眼。
“沒有證據,就在這裏造謠我和賽委各位老師的關係。”南知意的目光緩緩從那幾個人臉上逡巡,將每一張臉都記住,“我可以隨時報警告你們造謠。”
衆人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有膽子小些的人站出來打圓場,“劉秀就是開個玩笑而已,你別當真,咱們還要比賽呢,而且現在外面颳着颱風沒必要給警察添麻煩。”
南知意看向對方,冷靜的反問,“玩笑?如果我說你和這裏的某個人睡了,你會覺得好笑嗎?”
對方表情僵住。
打着玩笑名義實施霸凌和傷害的人太多了,只有當刀子落到他們自己身上的時候,他們才會知道所謂的“玩笑”到底好不好笑。
“小題大做。”劉秀心虛的冷哼一聲,“一點兒玩笑都開不起,動不動就報警,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有關係是吧?走,咱們不給她一般見識。”
說完,劉秀就拉着其他參賽者們一起走了。
比賽快開始了,南知意也懶得和她們計較,轉身要走,卻不想一扭頭就看到了二樓趴在欄杆上的雲杉。
不知道他在那兒站了多久,看了多少熱鬧。
“今天戰鬥力不太行呀。”雲杉勾脣,笑眯眯的調侃,“想當初,你跑到淺月山莊找我對峙的時候,可不是這幅小白兔的模樣。”
南知意,“……”
看樣子,應該是看了不少。
“情況不一樣。”南知意淡淡垂眸,自從知道衛雲是內定第一名後,她對雲杉的看法就變得複雜起來。
雲杉插着口袋,慢悠悠的從二樓下來,“有什麼不一樣?雖說吧,我當時誤會你挺不應該的,可沒像這些人一樣颱風夜還把你拒之門外,想要你的命。”
說着,雲杉漸漸收斂了面上的笑意。
他長相本就精緻,在加上留着微長的發,不笑的時候有種雌雄莫辨的清冷美感,“昨晚的事,我代衛雲跟你道歉,她在家胡鬧慣了,昨晚又喝了酒人不清醒。她身邊的人,我已經教訓過了,今晚你可以繼續回原來的房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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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知意愣了愣,沒想到雲杉專門等在這兒,盡然是為了跟她說這些。
而且聽雲杉的口氣,他對衛雲這個妹妹還算嚴格。
這樣的人,真的會同意內定名詞嗎?
南知意抿了抿脣,鼓起勇氣道:“我想問你件事。”
雲杉揚揚眉,示意她說。
“這場比賽,會是公平的嗎?”南知意目光認真,“評委們會保證絕對公正的為每個參賽者的作品打分嗎?”
雲杉漂亮的眸子眯了眯,似是在思考什麼,“無法保證。”
南知意呼吸一窒,然後就聽雲杉繼續道:“因為每個評委都有自己的審美喜好,如果恰好有作品是我所喜歡的風格,那麼在同等的情況下,我會給他更高的分數。這聽起來不太專業,但藝術就是這樣,藝術者都是感性的,忠誠於自我的。”
“所以,我無法做到像你說的那樣,絕對公正的對待每一個作品。但,公平性我還是能保證的,雖然這次的比賽最大的贊助商是衛家,但那和我無關。”
雲杉點到即止,沒再多說。
南知意卻反應過來,想起之前在淺月山莊的時候顧西洲說過雲杉之所以不用本名是另有原因。
難道跟他家裏有關?
南知意還未想出答案,就被雲杉提醒道:“距離比賽開始還有五分鐘,你要是現在跑起來的話,還來得及。”
南知意恍然,再顧不得和他多說,轉身就開跑。
等她氣喘吁吁到了位置,發現還有人姍姍來遲後,才知道自己被雲杉給騙了。
今天的流程很簡單,在將設計圖交由評委打分之後就可以開始製作。
總共十二位參賽者,每個人都看不到對方的設計圖是什麼樣的,但是主持人會在評委打分之後公佈排名。
整個過程進行的很快,在南知意將作品提交上去後沒多久,大屏幕上就放出了排名。
第一名竟然不是衛雲,而是一個叫李冉的人。
而南知意的名字也落在了前三名之外。
參賽者們都很驚訝,小聲的議論起來。
“怎麼回事?她和衛雲不是內定的前三名嗎?怎麼第一輪前三都沒進?”
“你們沒發現嗎?衛雲的名字都沒在排名上,這是不是代表她被取消比賽資格了?”
議論聲一陣蓋過一陣,主持人花了好一番功夫才讓大家安靜下來。
南知意低頭看向自己的作品,對於分數她的確有些意外,但或許是因為聽了雲杉的那番話,她內心還算平靜。
評委們對她的設計圖認可度不高,並不就代表她的作品和設計理念不好,或許只是風格原因而已。
她現在要做的不是否定自己,而是用成品改變他們的想法。
南知意迅速冷靜下來,沒有理會周圍人戲謔嘲諷的目光,開始專注手頭的工作。
一整天的時間一晃而過,要不是裁判提醒她時間已經結束需要清場時,她都不找自己居然在座位上忙了一整天。
她收拾了東西,小心的將自己已經完成大半的首飾封存,退出房間。
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南知意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身體四肢才逐漸恢復知覺,疲憊感隨之席捲而來,眼前也一陣陣的發花。
就在她要摔倒的時候,手臂被人扶住。
熟悉的溫度貼上她的後背,接着是急切的呼喚,“知知?”
南知意耳朵也嗡嗡的響,聽什麼都像隔着一層東西,她沒看到來人的臉,卻知道是誰,只沉默的閉上眼短暫的任由自己沉淪,靠進對方的懷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