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慕夫人拿起托盤裏的簪子仔細瞧了瞧,還習慣性地摸了摸上面的珍珠:
“回聖上,就是這個。”
“哎,民婦記得有當鋪老闆說過這珠簪就是長圓的貝殼,既沒光也沒澤,不值錢,難怪要扔木簪上。”
呢喃着,她突然又驚叫了聲:
“這木……裏面……”
猛不丁地看到木簪內裏露出的黑色鐵物,慕夫人是真驚了下,差點連“木東珠”的名字都喊出來了,幸虧她反應及時又打住了。
皇帝也驚愕了下,德福公公又把托盤端給了聖上,聖上也看到了,心下高興,面上卻道:
“可能是怕木質會斷,裏面做了金屬支撐吧。”
難怪這麼多年能留下來。
祕密肯定就在裏面。
有了寶貝,皇帝也不懷疑慕家兩老了,當下獎賞,還給慕老爺特賜了“神醫御史”的名號,掛空職,享五品官銜的待遇,也賜了慕夫人不少禮物,還親自給慕府提了匾額。
然後,慕家兩老開開心心就離宮了。
德福公公親自送的,剛回來,又被聖上安排去侯府傳了次旨,大意就是訓斥姜氏、打二十大板,連帶着凌尉遲也又被打了十板子。
德福公公的腿差點沒給跑斷了。
耐不住皇帝要表重視,再小的事兒,他也得親自來。
等待的功夫,他還又去給慕連枝請了個安,傳達了下聖意,大概意思就是表達皇帝對她通情達理的讚賞,另外告訴她姜氏一家被懲處的事兒。
慕連枝自然也是見好就收,還給他塞了銀子。
彼此皆歡喜。
德福公公走出毓秀院,就跟被懲罰打掃的夏秀撞了個正着,然後,好巧不巧地,一個紙團就滾到了一角,夏秀磕頭認錯的功夫,德福公公就眼尖地注意到了,而後挪動着踩到了腳下,最後給撿走了。
將一切盡收眼底,冷雲轉身也去跟慕連枝彙報了。
……
而此時,拿到木簪的皇帝也喜不自禁,進了密室就開始研究。
然後,就有工匠將簪子分成了兩部分,除了細雕花跟珠子的部分,簪體處直接剝出了鐵製的內嵌,其實只是薄薄的一片,內裏依舊是木棒填充。
也正因此,木簪整體重量其實沒多大變化,也一直都沒被人發覺。
聖上是激動的。
因為很快就有人從上面發現了字跡、日月的簡易標識,等拓印下來,發現就是幾句話,還是頗熟悉的話。
【水晶珠,平安鎖,珠環扣,石穿鎖,龍靈藏,天下藏,五行運五行生,得之安邦可定國,東赤西金南木北水,此之一】
最後有一個類似署名的樣式,寫着三個字【木東珠】。
裏面很多話都是皇帝讓人查到過的,皇帝絲毫不懷疑此物的真實性,而到晚上的時候,皇帝近乎已經能猜測出這裏面的大概意思了。
就是前朝真有什麼寶藏神物留下,應該也是藏在了個祕密地點,而要找到這個地方,需要找齊幾樣東西才能真正解鎖。
這個所謂的【木東珠】,應該就是說的這個木簪,這可能只是其中一個,要真正解密,還要找齊其他幾樣。
皇帝有些高興,內心又無比失落,因為他突然就有種預感,或許此生都無法找齊或者找齊了也等不到解密。
因為這一樣東西已經耗費了他大半生的精力、還有機緣巧合的成分才拿到得以解密。
這一天,皇帝的心情並不好。
以至於到了第二天的下午,他才想起問德福公公後續,然後也看到了他無意間拾到的那個小紙條,再結合暗衛的回稟,他已經將慕家排除在龍靈教之外了。
就在這時,他見到了國師,也得到了國師對此番的解密。
“國師的意思是這裏面至少涉及四到五樣聖物,可能都是不起眼的,不止與五行八卦還可能不僅僅限於我赤炎國,要真正解密,必須要全部找到才行?”
聽到這個,皇帝真是沒一點高興,反倒是心底最後那一點希望都開始破滅了。
“聖上,這只是貧道對此言的解法,也可能並不全面,前面的且不提,五行說得很明確,單就‘東赤西金南木北水’幾字,聖上覺得只是方位嗎?”
“聖上,龍靈教最擅長的是占卜之術,您有沒有想過他們或許早就料到了今日才有此準備。”
“東赤,或許指的正是相對位於東方的赤炎國,此物若真名曰‘木東珠’,木生火,赤炎國名中也帶火,與火有關,聖物又與火相生,此物的設計與流落出現在此,難保不是天意或者當年就算出來的。”
“若真是如此,那後面幾個指的應該就是當今與我國平分天下的金羽、南木跟滇水三大國國,其它幾樣聖物分別會出現在這三個國家也說不定。”
“金羽國在西,基本與‘西金’也對得上,南木、滇水國更不用提。”
“聖上,若真如貧道所猜測的,只怕每一樣外觀與這木東珠都差不多,很可能是隨處可見的普通之物,而今還在不在都不好說。”
“即便在,怕也是大海撈針,畢竟可能牽扯到其它國家。”
“而且,這只是我等解讀出的淺顯之意,具體如何誰也不知,聖上若有找尋之心,只怕要先做好打長久戰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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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聖上,此次我們也並非全無所獲,此物既為其中之一,只要木東珠在聖上手中,那別人也是拿不到的,至少已保我赤炎不落人後。”
“天佑赤炎,聖上也定有明斷。”
……
因為這段插曲,侯府又亂成了一鍋粥,先是凌尉遲跟姜氏拖着被打的身軀幹了一架,而後,原本還留宿未走的賓客也生怕沾染半點一溜煙地全跑了。
然而,人倒黴的時候塞真是喝涼水都會塞牙,門前又有賓客衝撞了。
混亂中,桑束的鬍子掉了,褲子還被扯掉了一半,然後一個更為炸裂的消息瞬間傳遍了大街小巷:
侯府女婿是太監。
侯府女兒水性楊花、偷人。
連帶地,凌羽瑤跟乞丐的那段過往又被人翻了出來,凌少匆好男色、穢亂宮廷的事兒也不能倖免,侯府小姐跟表小姐共侍一夫,侯府大夫人容不下弟媳,造謠污衊還順手牽羊的事兒瞬間傳遍了大街小巷。
侯府成了徹頭徹尾的笑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