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七年,她從未踏足過這套房子。
後來她放下了,男人反倒是逼着她來過幾次,但她已經對這裏的一切失去了興趣。
對於顧西洲的房間,她也是能不進就不進,進了也只是盡責的打掃衛生,當好“傭人”。
所以,她的確不知道那櫃子裏裝的是什麼。
顧西洲頓下身,好奇的摸了摸那櫃子,“沒有扶手,怎麼打開?”
或許是孩子心性,越是不知道里面是什麼,越想打開。
南知意耐着性子解釋,“這是智能鎖,輸入祕密或者指紋會自動打開。”
說完,她剛要催促喪男人趕緊換衣服,就見男人將自己的手指貼上去,挨個試了一遍。
可櫃子不斷髮出“滴滴”的錯誤警報聲。
顧西洲皺眉扭頭,疑惑的問南知意,“怎麼不行?它是不是壞了。”
南知意按了按隱隱作疼的眉心,“那就是需要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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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性子警惕,對於一些重要的物品並不會設定指紋解鎖,那時候就需要密碼。
“密碼……”顧西洲若有所思的盯着櫃子。
南知意怕他像剛才那樣亂來,想了想還是提醒道:“密碼只有三次機會,輸錯了會自動鎖定,很麻煩。你現在不記得以前的事,就別亂按。”
顧西洲起身的動作頓住,抿脣控訴的看她一眼,又賭氣的蹲了回去,想也不想的就往數字鍵上按。
南知意來不及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他按下一串數字。
——是他的生日。
南知意嘆氣,“你不會有這種人盡皆知的數字做密碼。”
果不其然,報錯聲響起。
顧西洲低着頭,小聲的嘟囔,“我只是試一下幾位數而已。”
說完,他又按了上去。
這次他速度奇快,不等南知意看清,櫃子竟然“滴”一聲自動彈了出來。
“開了!”顧西洲高興的起身,雙眼發亮的回頭,驕傲邀功,“看!就算我不記得以前的事,但我還是能打開它!”
南知意也有些驚訝,可更讓她驚訝的是櫃子裏的東西。
領帶、鋼筆……
裏面的每一樣東西她都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為,它們都由她千挑萬選,又花費了無數時間改造才送出去。
她以為顧西洲從來不知道它們的存在。
畢竟男人每年生日都會收到許多禮物,那些價值百萬的東西,幾乎是一箱一箱往顧家送。
顧西洲只隨機拆幾個就會讓人送到倉庫存放。
也因此南知意才會大着膽子也送上自己的一份心意,同那些天價禮物相比,她那點兒可憐的薪水根本送不了昂貴的東西。
所以,她每年都會挑選一些小東西,改造後親手包裝,然後混到那些禮物中。
她曾幻想過,如果顧西洲拆出她的會如何。
但一年又一年,她精心準備的小禮物從未被發現過。
她曾自嘲的想過,或許這就同她付出的感情註定得不到迴應一樣。
然而她無論如何都沒想過,有一天,會以這樣的方式再看到這些小玩意兒。
“這些……都是老婆你送給我的嗎?”
男人驚喜的聲音喚回南知意的思緒,她擡眸就對上了顧西洲亮晶晶的雙眼。
他手裏拿着一支黑色的古董鋼筆,筆帽上鑲嵌着同色的細碎寶石,隨着角度的變換、光線的折射,原本通體漆黑顯得有些沉悶的筆身,泛出璀璨的光芒,很漂亮。
那些寶石,是南知意一顆顆親手粘上去的。
她已經記不得自己當時熬了多少個夜,只接的自己將這支筆小心翼翼混入禮物中的激動和興奮。
南知意無聲的張了張脣,將卡在喉嚨的情緒重重嚥下後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線,“不是。”
房間安靜了一瞬。
顧西洲抿着脣,死死的盯着她,似是在無聲的控訴她撒謊。
“那這些呢?”顧西洲將裏面所有的東西都拿出來,將上面的一處轉到光線下,“如果不是你送的,上面為什麼會有你明知的縮寫,而且每一樣都有!”
南知意,“……”
她居然把這件事給忘了。
那時候她對顧西洲的愛的癡迷,害怕要是顧西洲拆到自己送的東西卻不知道自己的心意,所以她在每一樣禮物上都親手肯下了屬於自己的“簽名”。
曾經隱晦的表白,現在反而成了她的“把柄”。
南知意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顧西洲將她的沉默當做了默認,嘴角又揚了起來,“原來老婆送了我這麼多東西。”
南知意咬咬牙,有些狼狽的轉身,“把衣服換好就下樓,去老宅快遲到了。”
說完,她便匆匆下樓。
心臟跳的快要躍出胸口,南知意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麼滋味,只覺心中有什麼東西要炸開一樣。
她衝進廚房,連續灌了兩杯涼水才冷靜下來。
可腦海中依舊是那些禮物。
為什麼……
男人為什麼會有那些東西?
難道說他知道自己每年都有親手為他準備禮物?
無數的疑問堆積,讓她原本已經決定塵封的心又搖擺起來。
不知道在廚房呆了多久,秦昊找了過來,“南小姐,顧總已經換好衣服了,咱們什麼時候出發?”
南知意用力的掐了掐掌心,藉由疼痛讓自己重新打起精神,“十分鐘,我去整理下。”
她回自己曾住過的房間洗了把臉,又換了一件之前顧西洲為她準備的衣服。
等鏡子中的人臉色看起來終於正常許多,她才開門出去。
“老婆!”顧西洲聽到動靜,迫不及待的從沙發上起來,“你看!”
南知意條件反射的想要後退,幸好復甦的理智及時阻止。
她深吸口氣,擡眸,想如常的同男人相處。
可在目光觸及顧西洲的時候,再次愣住。
只見男人原本低調優雅的西裝上多了許多零零碎碎的小裝飾。
同風格不搭的紅寶石領帶夾……黑曜石戒指……玉牌……
五顏六色,風格多變到讓人眼前一黑又一亮。
旁邊的秦昊急的不行,“南小姐,您勸勸顧總吧,也不知道他從哪裏弄的這些小東西,非要帶着。這幅樣子哪兒能去老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