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妄念

發佈時間: 2025-10-28 16:5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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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昱珩漆墨的瞳仁盯了她半晌,喉結滾了滾,艱難發聲:“夫人既然燒了,那便是要去的。”

他腦海中忽然閃過江未眠的鄭重囑咐,意志不堅定時,便撥一撥手上的佛珠,以清妄念。

可他越撥弄那珠子,越能想起來成婚那夜她被親的空檔裏將這串珠子胡亂套到他手腕上的模樣。

笨拙又匆忙。

沈昱珩顫着眼皮,任由陸喬瀟將她牽去了沐浴房。

陸喬瀟伸手試了下水溫,回眸望他:“好像有些燙了,但是初冬,暖一點好。”

熱騰騰的霧氣直往臉上撲,蒸得她小臉通紅,像是被春露催熟了的紅桃。沈昱珩深吸一口氣,呼吸逐漸粗重,他顫着聲道:“幫我脫衣。”

陸喬瀟眨巴了下眼,“成啊,你不許再彆扭生氣了,我就給你脫。”不知危險的將臉湊到他跟前,秋水眸直勾勾盯着他,像是要把乾柴給磋出火星子似的。

沈昱珩喉結滾了滾,幾乎是咬着牙應聲:“好。”

陸喬瀟動作很快,小手輕輕牽拉,男人外頭兩件褂子便被除了去,她微弓着腰要去夠他後腰纏的綁帶,臉幾乎貼着他的小腹。

好緊,跟練習了一天站樁似得緊繃。

“阿珩,那個結有點緊,不如你自己……”她一邊神叨叨唸着,一面擡起腦袋,下巴抵着他緊繃的小腹,眼眸似撞進了一汪深不見底的寒潭。

男人平日清冷端方的面容此刻跟飲了酒似的,染上了層禁欲的粉紅,視線直勾勾落在她身上。

話音未落,吻便鋪天蓋地的落下來,他熟稔地抓住她不安分的手,一手便將她制住了,另一手如同剝荔枝似地將她扒了個乾淨,又跟下餃子似地將她扔進水裏。

“噗通。”

“咕嚕咕嚕咕嚕”

“咳咳咳”

……

陸喬瀟不知時間過了多久,只知道再次醒來的時候,月亮已經爬得老高了。

她迷迷糊糊間望見稀薄的月光,柔和浸潤了臥榻的半面,還有沈昱珩那饜足的、清俊如神佛的臉龐。

便是這樣的一個人,長了張普度衆生的臉,但真幹起事來,瘋得像是要蒼生給他陪葬似的。

——

昭陽殿:

炭盆裏紅羅炭燒得噼裏啪啦作響,時不時冒出點火星子,將偌大的昭陽殿烘暖。

魏明珠倚在榻上小憩,一雙足赤果果在外頭晃盪,纖細雪白,一看便知是嬌養出來的皮貌,肉眼望不見一絲瑕疵。

殿裏頭忽然走出來個俊美非常的男子,墨發如瀑地披在外頭,一雙眼伶俐得跟黑葡萄似的,被烏黑的長睫壓着,春色動人。

他眸子望見榻上那已睡熟的女子,幽幽嘆了口氣,走上前去,蹲低在她身前,兩手包住她冰涼的足。

魏明珠醒來以後,已是一個時辰之後,她感受到腳腕被人扼着,下意識猛抽出來,袖口間的刀鋒隱現。

“殿下?”紫宸試探性出聲,擡手將她皺緊的眉頭撫平。

魏明珠倏然睜開眼,眼底閃過一絲冰冷的光,望見是紫宸,緊張的情緒才舒緩下來,她直勾勾望着他輕柔把着自己的足,將鞋襪一點點穿好。

腦海中不由地想起三年前在驪山遇匪那次,旁人每日要走三五遍的道路,她只走了一回,便招來了馬匪傷人。

幸而有紫宸,為自己擋了劍,才保全了她一條性命。

這樣的事數不勝數,所以才養成了她睡眠很淺,隨身帶刀的習慣。

恰遇魏儼和魏梧爭鬥得厲害,朝中風雲不斷,她才看準了這入局時機,趁着那魏梧對她疑心不死、蓄意下毒,順水推舟以一場重病搏取重新回宮的機會。

這一賭,賭的是帝王對女兒殘存的骨肉親情與憐惜。

更要謝那尚書府裴二公子的激進和急於證明自己的一顆心,才敢慫着她那蠢弟弟魏梧跑去江南,想要與奉着皇命查案的魏儼明着槓。

魏梧這蠢貨,前頭對遠在千里之外的她忌憚且暗中謀害也就罷了,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忘了父皇有多忌憚他在北境的兵權。

若此時在江南真刀真槍地搏起來了,就算是魏儼添油加醋甚至主動製造矛盾惹魏梧上鉤,他只要人在江南,罪名便脫不開了——通往北境的糧馬道,恐怕早有兵馬提前埋伏。

她需要做的,便是安安心心在京中建立自己的勢力,坐山觀虎鬥,也讓父皇知道,只有她這個女兒,是他最貼心的孩子。

魏明珠緩緩睜開眼,長舒一口氣,擡手想撫摸紫宸的眉眼。

這時,外頭小太監卻拉長了聲音報:“陛下駕到——”

已然擡起的手有些不捨地收了回去,“你先回房吧。”魏明珠捏了捏紫宸的手心,前一剎還冰冷的面孔驟然乖順了起來。

她起身烹茶,又拿來了一條狐裘的絨毯枕在高座上。

慶帝渾厚的聲音緊接着傳來:“明珠啊,今年冬天寒冷,你身子不好,得格外注意着。”身着明黃色大耄的男人蓄着灰白的鬍鬚,深陷的眼窩藏着歲月的痕跡,一雙眼鋒銳如霜。

他一揮手,便有小太監仔細將一盅湯品呈上前來。

數十名侍衛魚貫入殿,擡着紅木箱子進來,裏頭裝滿了西域上貢的補品和北境獻來的狼皮裘衣。

魏明珠連忙攙扶着慶帝走上臺階,另一手捏着帕子咳嗽了幾聲,慶帝有些心疼地瞧她,“可是寒疾又犯了?”

魏明珠勉強地笑笑,面色蒼白,“父皇,老毛病了,不礙事。”她將新泡的茶恭謹遞到魏君明手中,細白的手指透着病弱的美感。

魏君明又與她聊了幾句知心話,目光不自覺在大殿裏遊移,他瞥見案几處一只半開的木匣子,裏頭放着一只粉藍色的釵,開口問道:“明珠,朕記得你從前最不愛粉色,怎的現在竟換了口味?”

魏明珠親和一笑,視線也跟着瞧了過去,似是不經意道:“這不是兒臣自己用的,是兒臣挑來要送人。”

魏君明覺得蹊蹺,他這女兒平日鮮少結交朋友,尋常人入不了她的眼,他下意識問:“是哪家的姑娘,竟可以入了你的眼?”

魏明珠意味深長地笑道:“陸指揮使昨兒去世子府為親弟提親,想為其求娶的,是世子府的表姑娘。”

“兒臣也只是覺着有趣,陸指揮使自個兒就是個特別的姑娘,她為弟弟看上的女子,想來也是極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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