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落水

發佈時間: 2025-10-28 16:5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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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喬瀟跟在一羣人身後蕩去了梅林,饒梅花是再清雅素麗不過的花種,這樣成片成片開了滿園的,也具有極強的視覺衝擊效果。

很快,大家便三三兩兩簇擁在一起說話賞花了,陸清月差人給大夥兒端來了熱湯,服下能驅寒生暖。陸喬瀟接過一碗,正慢慢喝着,耳邊忽然響起幾聲議論。

“瞧那邊是不是世子府家的小姐啊?怎麼又在欺負人了?”

“據說被欺負的那人是寄養在她們家的表妹,不是親姐妹。”

“哦,那便能說得通了…..”

陸喬瀟沒把話聽完,便風一般地衝着湖邊方向跑去。

世子府家的嫡姑娘賀欣雨一向是個跋扈的,阮清秋又因寄人籬下,不便與對方多計較,才讓那賀欣雨變本加厲地欺負人,尤其是在這樣大庭廣衆的場合,陸喬瀟篤定了阮清秋會能避則避,不會與賀欣雨起正面衝突。

她一顆心嘭嘭嘭跳得厲害,今日陸時遊被安排了在外的差事,不會出席宮宴,她得替阿弟護好未來夫人。

河邊,果然見着了幾個姑娘,趾高氣昂地將阮清秋圍在中間。

“阮清秋,你是不是以為你要嫁給永安侯府家的公子,你就能飛上枝頭了?”

“陸公子才華橫溢竟能看上你?莫不是使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勾了陸公子去?”

“平日裏你倒是會裝,不顯山不露水的,到了男人面前,還不知是怎樣的矯揉做作!”賀欣雨和她的小姐妹們話說得刻薄,雙手叉腰更顯出了悍人的夜叉氣勢。

陸喬瀟擰着眉頭走過去,她記得,上一世賀欣雨似乎在太學時便對阿弟有幾分關注,這一世阿弟順利高中入了翰林院,得到旁人的關注便更多了些。

前不久阿弟還說世子府的小姐給他送過點心,他拒絕了。

想來得知家中這個不受重視的阮清秋要嫁給陸時遊後,賀欣雨懷恨在心,有意要當着衆人的面磋磨這個表妹。

“賀姑娘好大的威風,清秋是我為阿弟挑中的姑娘,何來蓄意勾飲、名不正言不順之說。”陸喬瀟面若冰霜撥開了圍觀人羣,走到阮清秋身邊拉住她的手。

阮清秋手心裏汗溼了,她知道,這是阮清秋在嫁人前不想惹生事端,讓旁人看了笑話且為難。

更何況賀欣雨的孃親曾對阮清秋一家有恩,阮清秋不想與之過多計較。

那麼,未來弟妹不便做的事,就由她來替她出頭。

“賀姑娘再怎麼說也是世家出身,且為嫡女,是家裏小輩中的表率,竟從哪裏學了這樣的風氣在外頭欺負打壓自家妹妹?”

賀欣雨臉色一下就拉下來了,她自小嬌生慣養,沒人敢這樣當面駁她的面子,就算此人是陸公子的阿姐,那也不行。

“陸姐姐,我敬你一聲姐姐,是因為你是陸公子的姐姐,但管教家中妹妹是我的家事,還請姑娘莫要插手。”賀欣雨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道。

陸喬瀟抿脣一笑:“賀姑娘話說的有理,只是,我也早已認了清秋做妹妹,不久後,我們便要親上加親。”

“我見不得妹妹被欺負,賀姑娘請見諒。”聲音冰冷沉靜。

在永安侯府未出嫁時,她在春日宴上尚能我行我素,面對旁人挑釁不退讓分毫——

如今嫁到了相府,她只覺身上又疊了層令人心安的保障。

旁邊已有人竊竊私語開始拉勸賀欣雨。

在場許多人都聽過陸喬瀟這瘋子在春日宴上對庶妹,也就是嫁進了定安王府的那位大打出手的事,所以生怕她能做出些什麼更出格的事來。

畢竟,現在她還是沈昱珩的夫人吶,若是得罪了其,遭到沈相報復,那便得不償失了。

賀欣雨面子上掛不住,但她一瞧見陸喬瀟那凶煞得要吃人的眼光,心裏不由得一顫。

她知道自己惹不起丞相府,她也知道自己手無縛雞之力,打不過眼前這瘋女人。

上回圍獵,陸喬瀟渾身是血地提着狼出現在衆人眼前,這事兒爹爹回家同她說時,她都嚇壞了。

“哼,阮清秋,你給我等着。”賀欣雨思慮再三,終究是沒敢當面發作。

出於氣憤心理,她踩爛了地上鋪着的落花,卻惹了一腳溼泥。

這河邊的路逼仄,路面上盡是花瓣混着泥土,軟又滑。

被看熱鬧的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形成大大小小的坑印子。

陸喬瀟心神鬆懈,正要言語安慰阮清秋幾句,忽然,她感到腳下一滑,身體似乎被人碰了一下,一個重心不穩,向後跌去,反栽進了身後的小池塘裏。

“噗通——”

衆人只見湖水上直冒泡,視線紛紛望去,才發現陸喬瀟掉進水裏了。

“快救人吶!”阮清秋急眼了,連忙向身邊的宮眷求助,卻發現沒人願意理會她。

還是黑衣的小侍衛尋了個長竿子來遞給她。

沒有虞妃娘娘的命令,旁人誰也不敢妄動。

這寒冬臘月的水冰冷刺骨,在水裏多呆上一時半刻的,恐怕人便要失溫而死。

因為跌落得突然,陸喬瀟連嗆了好幾口水,她腦袋探出水面時,正瞧着阮清秋一臉焦急的面孔,她拿着長竿向自己探來,“陸姑娘,快抓住。”

陸喬瀟擠出一個笑,水雖刺骨,卻比不上上一世裴府的沉塘水寒涼。

她這一世身子好了不少,折騰這一會算不得什麼。

待到上岸,陸喬瀟每走一步,身上便如下雨般淅瀝了一地冰水。

迎面走來個嬤嬤遞給她件披風,擔憂地道:“相夫人,聽聞您落水,快隨奴婢到最近的廂房去更衣吧,莫要凍壞了身子。”

——

裴瑾軒揉了揉痠痛的眉心,前幾夜他吃不好睡不安的,都在為平陽王的事操心。

今日本不想來赴宴,但奈何聖上說是入冬以來第一次宮宴,要求四品以上官員應到盡到。

他難為聖意,來了未央宮卻也待在無人的地方奪清靜。

許是冬日困人,又許是宮裏的爐碳燒得旺盛,讓人舒適又暖足,他看了會兒書便睏覺不已。

起身披了外衣,正在繫腰帶時,他聽見外頭傳來女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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