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行屍走肉

發佈時間: 2025-10-28 16:5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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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你不是死了嗎?”

陸喬瀟望着那張她死也忘不了的臉。

昔日俊秀的面龐上多了道可怖的疤痕,一雙眼陰鷙得可怕,在黑夜中泛着瘮人的光。

裴瑾軒聳着肩膀,笑聲很尖銳,“瀟瀟,你很希望我死麼?”

“我一直以為,你雖然與沈昱珩成了親,但你心裏——一直是有我的,一直是有我的,對不對?”他猛然走上前來,如鷹似的眼神盯着她,用力掐着那如玉的下巴,想從她的口中裏求一個答案。

陸喬瀟嘗試從紮緊的袖口處抽出刀刃。

她現在徹底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裴瑾軒知道平陽王大勢已去,恐受牽累,刻意謀劃了一場假死,好讓自己金蟬脫殼。

“裴尚書?林妙芙他們都沒死?”陸喬瀟能感受到裴瑾軒此刻的情緒十分不穩定,盡力避開了他尖銳的提問,想要藉機多瞭解一些情況。

裴瑾軒粗糲的手掌細細摩挲着她的面頰,眼神倏然兇戾,“休要同我提林妙芙那個踐人!”

“我待她那樣好,她竟早早的便與魏梧廝混到了一處,給我戴盡了綠帽!”

陸喬瀟深吸一口氣,眼眸凝着他:“你將我綁來這裏,究竟為了什麼?”

“若是你想借此機會威脅沈昱珩,讓他向聖上求情,免了你夥同魏梧犯亂的死罪,那你該死了這條心。”

“我在沈昱珩心中,沒你想得那樣重要。”

半晌,裴瑾軒冷笑着道:“瀟瀟,如今世上已沒有裴瑾軒這個人,是不是死罪,與我有何關聯?”

“你還是和從前那樣天真——”

“你問我為何要將你尋來此處,自然是要與你長相廝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裴瑾軒發出一陣狂妄的大笑,猩紅的眼在柔和的月光裏有種妖冶的詭異,

“我同你說過的,你是我的,沒人能搶得走。”“即便是沈昱珩,也不可以。”

陸喬瀟聽他這些瘋話,腦中還在飛快地算着當如何安慰眼前這瘋子,好讓自己逃出去。

袖口裏的刀扎得太緊,而迷藥的勁兒還沒過去,她手上被繩索束縛發不上力氣。

“明日,明日便是除夕了,我們一起過,好不好?明日便是你我二人的成親日!”

裴瑾軒捧着她的臉自顧自地道:“你都看到了,我的臉已經毀了,但你不會介意的對吧,你從前說過,你要一輩子喜歡我的。”

“朝廷上那些人都太壞了,整日想着那些勾心鬥角的事,只有你,只有你從始至終跟在我身後支持我,鼓勵我——”

陸喬瀟望着裴瑾軒自我陶醉的模樣,忍住想吐的感覺,眼前的人如此陌生。

從前尚能擔得起謙謙公子之名,現在卻成了眼前這幅行屍走肉,令人噁心,令人失望。

她冷冷出聲:“裴瑾軒,你醒醒吧,那些事早都過去了,你現在的墮落怨不得任何人,每一步都是你自己選擇的,不是麼?”

“不是這樣的!明明是魏梧他們逼我的!是他們逼我的!”裴瑾軒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往旁邊地上一甩,陸喬瀟的手臂立刻磕青了一片。

“要我對他俯首稱臣,卻又不全心信任於我,利用完了便甩開在一旁!還有那個黃冠秋,與我裝作表面好友,背地裏盡做些個暗度陳倉蠅營狗苟之事來害我。”

“不過,他們都死了——他們都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裴瑾軒笑得癲狂,身體搖搖欲墜,像是服用酒精過度的後果。

“瀟瀟,如今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他們永遠別想找到我們!永遠!”

“你便乖乖的在這裏候着,明日,明日我們便做夫妻!真正的夫妻!”

待瘋子走了以後,陸喬瀟掙了掙束縛手腕的麻繩,那繩子極粗,想必靠人力是無法磨開。

藉着門縫透進來的點點光亮,陸喬瀟看清了屋中那尊佛像的面貌,在幽暗的環境中不顯慈悲,反而可怖。

面對如此場景,她倒是不緊張,相比於現在這個幽閉的環境,還是上輩子吃人不吐骨頭的裴家大院更嚇人些。

只因一個人被深鎖在後院身處絕望時的心境和來去皆自由未來可期待的心境是截然不同的。

雖手上綁了繩子,被關在小黑屋裏,她心中卻仍然燃起不滅的火——沈昱珩會來找她。

孃親和弟弟還在記掛她,這個世上,還有很多愛她在等她回家的人。

陸喬瀟不免又想到了上一世讓裴家人血濺三尺的神祕人,若是他在,該有多好啊。

對於裴瑾軒這樣心理扭曲的渣滓,果然還是一刀給他個痛快,才對大家都好。

她開始觀察這周遭的一切,身子在地上蠕動,朝着那尊佛像一點一點攀去。

——

沈昱珩在大街上,忽然有種四顧皆茫然的感覺。

城門關了,挨家挨戶一一盤查,可以說動用了全部力量,兩個時辰過去了,還沒有消息。

他咬緊牙關,拳頭攥得很緊,刀刃在掌心劃出了血痕,也未察覺。

望着舉着火把來來往往的人羣,腦海中不免得閃過他噩夢中的畫面,驚地他身後一身冷汗,心緒久久不能平息。

尋常匪徒誰人不知道京中有個女指揮使,而這個指揮使,也是他沈昱珩放在心尖上寵的人。

煩亂思緒裏,他腦海中忽然出現了一張臉。

在陸喬瀟與那人發生牽扯之前,他從未將他放在眼裏過,之後,他卻視他為畢生仇敵,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公子,西街也詢過了,百姓們都說沒有看到夫人。”阿遙提着燈籠過來稟報,聲音裏盡是擔憂,他許久未見過公子這副模樣。

一雙冷月般的眼赤紅,給人一種隨時都有可能發瘋的感覺。

“隨我去裴府。”沈昱珩透過手中劍身凝望着自己的臉,冷厲又薄情的一張臉。

如今的他,又成了她一見就會害怕要遠遠躲開的模樣呢。

她不是說,還有一些事,要等朝政安穩了,便要告訴自己麼?

她好幾次途徑裴府在門外久久駐留,究竟是為何?

還是裴家大院裏,有什麼不為人知、她卻有所察覺的祕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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