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她是死了麼?

發佈時間: 2025-10-28 17:0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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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香殿:

“娘娘,端妃娘娘過來了。”一小廝恭敬來報。

在太師椅上曬太陽的林若芙擱下了手中的摺扇“快快請來”。

自從宋婉出了宮後,她這凝香殿便冷落了不少。

宋曜辰如今大了些,開始日日在書房裏讀書了,她心底反倒空落落的。

端妃很少與她們這些后妃來往,是個不問世事的性子。

上回能發現香草在林若芙茶水中下藥的事,還是端妃娘娘身邊的茱萸過來提醒。

端妃對她有恩,做人得知恩圖報。

坐下來抿了口茶的功夫,林若芙便覺得蘇穆珍的神情不太對勁。

一向性子沉靜的她,面色凝重。

“蔣丞相遇刺,被打落懸崖了。”

“據說丞相落下懸崖時,他身側還有一人,若我猜的不錯,應該是長公主。”

林若芙手中的杯盞砰然落了地,蘇穆珍壓低了聲音,目光一凝。“懸崖下是溪水,大概率是被水沖走了。”

“婉婉不諳水性。”林若芙失落魂魄地道。

“林娘娘,可還記得上回加害於你的那個香草?”蘇穆珍拉着林若芙的手,在她手心寫了些什麼。

林若芙猛然擡眸,腦中飛快地閃過宋婉臨走前和她說過的話。

李家父子野心勃勃,眼線遍佈全京。

但這是在明,但暗中未必沒有一股勢力,暗流涌動,掌控全局。

“我讓人查了,香草早年間是被人牙子賣進宮的,她祖籍不在京城,而是在華沙。”蘇穆珍低聲道:“這些事,進宮前都被人刻意抹去了。”

林若芙記得,宋婉和她提到,要她多關照孟小侯爺,小侯爺喜歡上春風樓的一個姑娘,為此與家中都鬧了不愉快,勢必要將那姑娘娶進門。

那個姑娘,好像就是華沙人。

那是永王的地界。

蘇穆珍又簡單坐了下,就離開了。

她前腳走,與一臉凝重的宣平候擦身而過。

“侯爺要去找林娘娘?”蘇穆珍擡眸,“問的可是長公主的事?”

穆麟身子僵了僵,模樣和失了魂一般,他只側過身來點了點頭,便繼續朝凝香殿去了。

林若芙將茶盞推到穆麟跟前,“宣平侯,莫要亂了章法。”

穆麟哪有心思喝茶,他手握着茶盞,隔着薄薄的杯壁也不覺水燙。

他一聽說蔣丞相被人刺殺,打下山崖,心中就叫不好。

以宋婉那丫頭的性子,必然會死死護在蔣瑾曄身邊。

果然,消息說,一共跌下山崖的有兩個人。

刑部侍郎已帶人來了溳水,親自捉拿涉事的嫌犯,與蔣丞相的部下覈對案件細節,據說,在西城郊外的一處梅林,還發現埋了上百副人骨,還有的肉身未完全腐爛,一張張臉孔因為春水的浸潤泡得不成人形。

可他不關心,他只想知道,宋卿之呢?

“懸崖下是水,只要是水,他們還有活路。”林若芙見跟前人丟了魂一般的模樣,一時不知如何安慰。

她聽到這消息時的反應也是腦裏一片空白,但現在該去懸崖下尋人撈人的,都已去了。

若是此刻因為情緒衝昏了頭腦,只會讓罪魁禍首在幕後更得意。

也可能因為一時的失落,錯失了揪出真兇的良機。

宋婉是她在這個世界最好的朋友,她不能失去她。

林若芙忍下心中的悲傷,咬了咬後槽牙,“穆公子,現在更關鍵的是要找出兇手為何要置他們於死地,除了溳水縣的事,還有沒有什麼我們忽略的,或是刑部忽略的細節?”

被她這麼一說,穆麟如夢初醒,目光倏然有了焦點。

他喃喃道:“梅林埋骨,正在腐爛的肉身,應該是近期疫病死去的人,但上百副白骨,最少也要按年來推算。”

林若芙諱莫如深地點了頭,“我懷疑,上回陛下的遇刺,宮裏的不太平,與這些都有聯繫。”

“穆公子人在京中活動方便,要煩請你多關注前朝的動向,最近——什麼人,做了什麼事,我在後宮,也會和端妃娘娘多多留意。”

穆麟將杯盞中的茶一飲而盡,目光幽深地落在林若芙身上。

“林娘娘,婉婉說過,你是她身邊最可信的人,後宮的事,就拜託你了。”

林若芙心靈一顫,她深吸一口氣道:“好。”

與此同時,她將一小團飛快地壓在了杯底下,狀若無意的將目光移開了。

穆麟心領神會,他悄無聲息摸了杯底,在離開皇宮的馬車上,將那紙條打開了:荷依。

宋窈看了京中傳來的信報,在原地愣神了好一會沒緩過來。

陸時遊從她手裏接過了信報,只掃一眼,也是倒吸一口涼氣。

“你說,他們就這樣死了?”宋窈紅了眼圈。

一個是她小姑姑,雖然經常與她鬥嘴,可是她心腸一點也不壞。

一個是她情竇初開時喜歡的人,如哥哥一般的存在。

陸時遊抖着手掏出三月前蔣丞相給自己寫的信,反覆看了又看。

“窈兒別急,蔣丞相和長公主那樣厲害,不會輕易就死了的,不會的——”他顫着嘴脣,蔣瑾曄於他,有知遇之恩,又是兄弟,他們二人與楊戎能一起策馬同遊的關係。

楊戎死了,如今蔣瑾曄遇刺被打下山崖,下落不明——

長公主,他接觸的雖不多,但以他教她騎射兩月的相處來看,這個女子,絕非是世人口中那個只貪享玩樂、荒誕不經的人,她看似輕浮的另一面,是世間少有的赤誠。

這樣一個好的人,也不該不明不白的死了。

山澗的流水湍急,水溫還未散去三月的春寒。

宋婉感覺自己靈魂離體了。

她是不是已經死得透透的了,且屍體已然被送到陰間了。

不然怎麼會這麼陰呢?

冷得要命,她渾身打顫,偶爾有颼颼的陰風掛過,沒掛一下,都如同片了塊她的皮肉下來。

怎麼還不投胎?

再投胎一次,她還能見到蔣瑾曄麼?

腦中的記憶停留在那一天。

她的心上人眼神冷冽,指尖捻着一片飛刃,上頭掛着串瘮人的血珠子。

他站起來了…

這真是太好了——哪怕只是個夢呢。

“阿婉…阿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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