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她力道比一般女子要大一些,更何況謝欣柔在冷宮被折磨了許久,可是偏偏季司濘這幾日身子不適,謝欣柔又癲狂至極,力道出奇的大,像是不置她於死地不罷休一樣,拼盡了全力。
“去死吧季司濘!”
匕首寒光折射在季司濘瞳孔中,她咬緊牙根撐着,卻還是被謝欣柔寸寸壓了下來。
“謝欣柔我可以給你錢財讓你離開,你難道真的想跟我同歸於盡嗎?值得嗎?”
季司濘全身冒着冷汗,手已經在發軟發酸了,她只能嘗試着勸說謝欣柔。
謝欣柔愣了一下,力道收了幾許,像是在考慮。
季司濘立馬乘勝追擊,“你我之間本就沒有深仇大恨,你如今也才二十六,正是大好年華,離開南靖城去別處逍遙自在不好嗎?”
謝欣柔眼底浮現一抹茫然,失了神,季司濘見狀立馬想要搶過她的匕首,卻不成想謝欣柔反應迅速,立刻握緊匕首不放。
“季司濘,你這個踐人,你敢陰本宮。”
她陰狠的盯着季司濘,季司濘也握住匕首不放,“謝欣柔這是你最後的機會,再不走,可就真的來不及了。”
“放屁,本宮如今是南靖的罪人,即使離開南靖城又如何安身立命?你妄想糊弄本宮,去死。”
謝欣柔反應過來季司濘在哄騙她,更加氣憤。
二人在搶奪匕首當中僵持不下,她立馬朝外面喊了一聲,“來人。”
季司濘見狀一腳踹在謝欣柔腹部,朝窗戶跑去。
“想跑,去死。”
謝欣柔追上去一把抓住季司濘的衣裳朝她背上砍去,季司濘擡手擋下,手臂立馬被劃了一道口子,她顧不得疼痛抓起椅子朝謝欣柔扔了過去,轉身就推開窗戶跳了下去。
留在這兒謝欣柔不會放過她,倒不如跳下去試試運氣,頂多骨折。
季司濘緊閉着雙眼等待自己摔在地上,可是預想中的情況卻沒有到來,而是在半空中便落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懷抱中。
直到穩穩落地,季司濘依舊心跳如擂。
“蕭少將軍救人的樣子好帥啊!”
直到周遭響起鬨鬧聲,季司濘才睜開眼睛,剛睜眼就對上一張熟悉又俊美剛毅的臉。
“蕭、蕭木槿?”
季司濘有些不確定的喊了一聲。
“難得季大小姐還記得本將軍,哦不,現在應該叫你一聲謝少夫人。”
蕭木槿聲音清冷帶着幾分諷刺,推開了懷中的人兒。
“嘶~”
他推這一下恰巧推到季司濘手臂上的傷口,她痛得捂住胳膊倒吸了一口涼氣,本就白皙的小臉更加的蒼白。
蕭木槿神情一變,“你受傷了?”
季司濘搖搖頭,“小傷,無礙。”
看着鮮血從季司濘白皙的指縫間流出,蕭木槿眉頭緊皺,卻沒有再詢問她,而是側眸命令道:
“翎羽,上去看看是誰竟敢當街行兇。”
“是。”
馬背上的翎羽立馬帶領幾人衝進了第一樓。
季司濘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蕭木槿,現在安靜下來她有些不知道跟他說什麼,就四處望着看看能不能找到盛夏。
蕭木槿看着她疼的咬牙還睜着一雙桃花眼四處亂轉,心口沒由來的升起一股無名火,一把將人抱了起來就上了馬車策馬而去。
“蕭木槿你帶我去哪兒?放我下來。”
季司濘被他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立馬反抗。
蕭木槿不搭理她,直到馬在蕭府門口停下,他才翻身下馬,將季司濘抱下,朝府中走去,同時吩咐下人請大夫。
“蕭木槿你放我下來。”
季司濘掙扎着想要下來,到房間裏面,蕭木槿才如她所願,將她扔在了牀上。
“嘶,蕭木槿你有病啊,摔疼我了。”
季司濘一時間不知道該摸屁股還是該捂傷口,氣呼呼的開口罵道。
蕭木槿看着她那模樣一時間好氣又好笑,“怎麼了?吵着鬧着要去當那侯府少夫人,把自己當這麼狼狽?”
面對他的冷嘲熱諷,季司濘抿脣不語。
蕭家和季家都是武將之家,她和蕭木槿也算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小時候她還揚言長大了要嫁給蕭木槿。
可是長大了,她深知季家軍處境,皇上絕不可能讓兩大武將之家聯姻,她就轉身嫁給了謝易安。
她出嫁的時候蕭木槿甚至還在戰場上,等他知道的時候季司濘孩子都有了。
她的沉默更讓蕭木槿生氣。
“以前不是很能說嗎?現在嫁了人生了孩子變啞巴了?”
季司濘擡頭瞪他,“你才啞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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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又收回眼神,低着頭盯着傷口看,主要是不知道怎麼跟蕭木槿相處。
蕭木槿心口一股無名火,“我還以為那謝家有多好,讓你上趕着嫁去,現在看來你是眼盲心瞎,嫁了個短命鬼。”
他說話的語氣有怨氣也有恨鐵不成鋼,總之很不好。
季司濘起身,推了他一把,朝外面走去。
蕭木槿拉住她,“你都傷成這樣了,還想去哪兒?”
“跟你有什麼關係?”
季司濘咬牙,眼睛裏面緒着眼淚,眼眶紅紅的,委屈又倔強。
蕭木槿有些後悔自己的話,他吐出一口濁氣,也放軟了語氣。
“好了,我不說了還不行嗎,坐着我先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他拉着季司濘坐下,看着她可憐巴巴的樣子,悶氣消失大半。
剛好大夫進來,他便讓了位置讓大夫幫她處理傷口。
“傷口不是很深,好好將養,短時間內不要碰水,按時服藥即可。”
大夫包紮好後起身離開。
蕭木槿在季司濘旁邊坐下,倒了一杯水給季司濘,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季司濘看了他一眼,三年沒見,蕭木槿變成熟了許多,曾經意氣風發的少將軍如今也是變成能帶領三軍的大將軍了。
看着他身上不曾換下的盔甲,季司濘開口,“你剛回京?”
蕭木槿看了她一眼,放下茶杯,“嗯,既然沒什麼事我就派人送你回去了。”
看他冷漠的模樣,季司濘有些想說出口的話壓了回去,她起身,微微行了一禮:
“今日多謝蕭少將軍相救。”
說完她便朝外走去了,蕭木槿與她總歸是回不到兩小無猜的時候了。
看着她疏離的行禮,蕭木槿握緊茶杯的手不斷收緊,恨不能將那杯子捏碎。
“季司濘,當初為何不等我回來?你說要嫁我的話都餵了狗了嗎?”
他沉聲質問。
季司濘停頓了一下腳步,片刻後開口,“兒時戲言當不得真,少將軍保重。”
身後傳來茶杯摔在地上的破碎聲,季司濘身子被嚇得一顫,加快腳步出了蕭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