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劉氏緒起了全力的一腳若是踹下去,季司濘估計要斷上幾根肋骨。
可是她冷眼看着謝劉氏,眸底全是倔強,一副謝劉氏最後一腳踹死她的模樣。
眼看那腳就要踢在身上,身後有一只手一把將季司濘扯了過去,後背抵上一片堅實的胸膛。
她擡眸,入目是君無厭鋒利流暢的下頜線。
君無厭一只手捏着季司濘的後脖頸,而他另外一只手上,抱着她她尚在襁褓中的女兒。
許是母女心靈感應,原本熟睡的嬰兒在此時哇一聲大哭了起來,季司濘心臟被這哭聲揪了一下,難受極了。
謝劉氏用足了全力去踢季司濘,沒有任何受力的打算,這一腳踢空,她劈叉到地上,鬼嚎了一聲,滿臉痛苦之色。
季司濘被她的慘叫聲拉回視線,剛想笑出聲,提着她後脖頸的大手一把就把她鬆開了,甚至甩了一下,導致她也差點摔倒。
“幾日不見,平陽侯府好生熱鬧。”
還不等季司濘穩住身形,就聽君無厭散漫冷沉的聲音響起。
一衆看熱鬧的人被嚇得齊刷刷一片跪倒在地行禮叩拜,平陽侯慢半拍反應過來,也跪了下去行禮。
“見過九王爺,不知王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王爺恕罪。”
君無厭垂眸哄着懷中的嬰兒,沒有搭理一羣人。
平陽侯戰戰兢兢的擡頭看了一眼,見君無厭居然如此喜歡那孩子,他眸底意味不明。
“王爺……”
“你確實有罪。”
討好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君無厭涼聲打斷。
平陽侯慌張極了,謹慎問道,“王爺何出此言?”
君無厭眸子落在季司濘身上,院中外男數十人,還有家僕男丁,她身上卻只穿着薄薄一件中衣。
中衣雖寬大,但她纖細的身子在裏面若隱若現,更是對男人的極致引佑。
目光觸及到她被打得紅腫的小臉,他冷笑一聲:
“不是說謝少夫人身子不適不能前去給孩子餵奶嗎?本王還以為是如何的不適,原來是被你們毆打虐待了啊。”
他剛說完,原本挺直腰桿站着的季司濘扶着腦袋就倒了下去,氣若游絲的模樣,看着像是要斷氣了。
平陽侯夫婦:“?”
他們所以呢?
“王爺冤枉啊,之前確實是這個毒婦身體不舒服,今日也是她先動手打人才這樣的,而且我不是叫人請了奶孃過去給孩子餵奶了嗎?”
謝劉氏開口解釋,聽她一口一個毒婦的,君無厭嗤笑一聲,在屬下搬來的椅子上坐下。
他目光落在地上裝死的季司濘臉上,“謝少夫人為何打人?”
“她不僅打人,還……還差點殺了她小叔子。”
謝劉氏的堂妹加了一句,君無厭瞟了她一眼,“本王問你話了嗎?”
那婦人被他看了一眼,雙腿直哆嗦,不敢再說話,這九王爺是在幫季司濘那個死丫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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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無厭又問季司濘,“謝少夫人,殺人可是要償命的,你為何殺人?”
“我沒有!”
季司濘擡眸,一雙噙着眼淚的雙眸直視着君無厭。
“還敢胡說八道,承兒現在就躺在裏面性命垂危,證據確鑿你能如何狡辯?”
平陽侯怒斥。
“我……”
季司濘剛要開口說話,就被君無厭打斷。
“你進去看看死了沒。”
他看向葉聽白。
葉聽白撇撇嘴,把他當家僕使喚了,這大爺。
但看在君無厭帶他來看戲的份上,他忍了。
葉聽白擡步走進了屋子裏面,片刻後面色複雜的走了出來。
“如何?”
君無厭隨口問道。
葉聽白瞄了季司濘一眼,輕咳兩聲,這才道,“手起刀落,命根子差點沒了。”
“平陽侯真要絕後了。”
這句,只有君無厭能聽到。
君無厭看向地上佯裝柔弱的女人,裝得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樣,骨子裏卻是只長滿了倒刺的小野貓。
“殘害忠良手足,謝少夫人還有什麼要解釋的?”
他聲音慵懶隨意,這一問卻讓所有人都覺得九王爺要拿季司濘問罪了。
季司濘擡頭看他,“試問九王爺,一個女子獨處一室睡到深處卻有一個男人突然爬上牀撕扯她的衣服,她是否能反抗?”
“那自然是該反抗的,這叫自我防衛。”
葉聽白替君無厭回答。
“那反抗中若是殺了那要親犯良家婦女的畜生,難道要讓受害者反過來償命嗎?”
季司濘又問。
“自然不需要,試圖親犯良家婦女,簡直罪無可恕。”
葉聽白又答。
君無厭凝了他一眼,葉聽白皮笑肉不笑的閉嘴了。
“謝少夫人這是何意?你的意思是說謝家二公子進你房中對你不軌?”
“不可能!王爺莫要聽這個滿口謊言的女人胡說八道,城中誰人不知我那二兒子是個癡兒,試問一個癡兒是如何能有這些齷齪思想的?根本就是這個踐婦在編排我兒。”
謝劉氏指着季司濘謾罵。
季司濘反瞪回去,反問:
“那婆母如何解釋你兒子夜半出現在我房中?據我所知,自從我夫君戰死後,婆母就不讓小叔出他的院子,而小叔的院子在最東邊,正好離我的院子最遠,他一個癡兒是如何在黑暗的夜裏摸黑走了這麼遠的路來到我房中的?”
季司濘語聲清明,振振有詞,謝劉氏明顯心虛了一下。
“那是因為你怕安兒去世你在侯府地位不穩,你想要勾飲承兒,在侯府中站穩位置。”
心虛過後,謝劉氏繼續開口。
季司濘卻笑了,“為了穩固地位去勾飲一個癡兒?婆母,這話你自己聽着沒有問題嗎?”
“我嫁入侯府本就是看上了夫君是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如今夫君戰死,我日日以淚洗面,若不是有年幼的女兒作為羈絆,我更是恨不得隨他而去,怎麼可能會去勾飲他那癡傻的弟弟?婆母說這話,也不怕寒了夫君的心。”
季司濘說着,眼淚滑落,委屈的模樣,叫人唏噓。
君無厭眸子微微虛起,在靈堂給他下藥勾飲他的時候,他怎麼不知道她竟這麼愛她夫君?
“侯爺夫人,方才我們過來時天色尚暗,少夫人渾身是血的跑了出來,慌亂的模樣不像是假的,這其中怕是有什麼誤會。”
此時有人開口替季司濘說了話,季司濘看過去,是之前給她披風的那位夫人,不知對方為何如此維護她,但季司濘還是投以感激的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