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的意思是季氏傷了謝二公子，謝二公子不僅無罪，還得怪罪季氏嗎？”
君無厭聲音淡淡，讓人聽不出他其中喜怒。
平陽侯有些頭大，惶惶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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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侯不是這個意思，本侯只是覺得既然都是一家人，季氏也道過歉了，那麼這件事就這麼算了，王爺您說呢？”
葉聽白聽了他的話都覺得不可思議，這世上怎麼還有如此厚臉皮之人？敢情好處都是要他家佔的，虧都是要人家姑娘吃的唄。
“謝少將軍為國戰死，家中遺孀卻被親弟弟染指親犯，家婆不顧，王爺，依我看你作為堂堂親王，就應該為戰士遺孀做主，嚴懲那惡徒。”
他一甩衣袖冷冷開口。
平陽侯夫婦一驚，想罵他多管閒事，但奈何葉聽白是神醫谷的少主，無人敢得罪，只能忍着。
“葉少主，這是本侯的家事，就不勞你多管了。”
雖不敢辱罵，但平陽侯好歹也是堂堂侯爺，他不悅出聲提醒。
葉聽白一聽就樂了，“本少主不稀罕管你的破事，本少主跟九王爺說話，關你屁事？”
“你……”
平陽侯被他的粗俗無禮氣到，但又說不出什麼。
“前腳讓九王爺替你們做主懲罰兒媳，後腳就包庇兒媳，不知道的還以為謝二公子爬上長嫂的牀是二位指使的呢。”
葉聽白欠欠兒的開口。
謝劉氏立馬激動反駁，“葉少主莫要胡說八道，我們怎麼可能做出那樣有辱門楣的事情來？你雖貴為神醫谷少主，也休要滿口胡言。”
“唉我……”
葉聽白擼起袖子想上前理論被君無厭攔下了。
看向地上跪着的二人，君無厭淡聲開口，“所以這件事跟你們沒有關係？”
平陽侯夫婦自然是否認的。
君無厭點點頭，“既然跟二位沒有關係那便好辦了，本王做事向來公平，剛才給了少夫人兩個選擇，現在也給二位兩個選擇，如何？”
平陽侯戰戰兢兢的看向他，“還……還請王爺指示。”
君無厭往椅背上一靠，懶懶開口，“第一，把謝二交給大理寺處置，第二，既然是侯爺家事，就由侯爺親自處理。”
聞言，平陽侯夫婦肯定選第二個，交給大理寺處理，輕則處以宮刑流放三千里，重則直接處死。
“王爺，本侯自己處理指的是？”
平陽侯有些不確定，開口問道。
君無厭給了清風一個眼神，清風走過去撿起地上帶血的匕首遞到平陽侯的跟前。
“既是親自動手，侯爺請便吧。”
平陽侯拿着匕首的手顫抖的厲害，他臉色一白，看向君無厭。
“王爺這……是什麼意思？”
“王爺的意思是給侯爺一個機會，讓侯爺親自動手，也好讓二公子免受許多皮肉之苦。”
清風代為解釋。
平陽侯夫婦瞬間崩潰。
“那怎麼行？我們就這麼一個兒子了，好不容易才保住的，怎麼能……”
謝劉氏堅決不同意，她的承兒好不容易保住的子孫根，怎麼能失去？真失去了，豈不是要平陽侯府斷子絕孫？
“人家季將軍也只有這麼一個女兒，你們剛剛不還口口聲聲的要將人家亂棍打死嗎？”
葉聽白適時開口，語氣中滿是對雙標狗的嫌棄。
“那不一樣……”
“夠了，本王看上去耐心很好嗎？二選一，平陽侯你若難選，本王可以替你選擇，來人，請大理寺卿……”
“不敢勞煩大理寺卿，本侯親自動手。”
平陽侯急忙打斷了君無厭的命令，握住了匕首。
“侯爺，承兒是我們唯一的兒子了，你不能……”
謝劉氏急的哭出來，平陽侯冷眼瞪着她，“總比要了他的命強。”
說完，他擡步走向屋子裏面。
“清風。”
清風得令，跟上去看着他執行。
片刻後，房間裏面響起嚎叫聲。
衆人低頭唏噓，讓人親手斷絕自己兒子的命根子，這樣狠辣的事情也只有九王爺能做得出來。
清風和丟了魂魄一樣的平陽侯一前一後走了出來，清風手上還拿着用布包着的東西，只有鮮血沁了出來。
他走上前，稟告：“回王爺，行刑完畢。”
“拿出來作甚？還給平陽侯夫人。”
君無厭淡淡出聲，絕情至極。
“是。”
清風將手中的東西一扔，正好砸在謝劉氏腳下，血淋淋的東西滾了出來。
“我兒……”
“我的承兒……”
謝劉氏看那被血染紅的布兩眼一黑又暈了過去。
見事情都解決的差不多了，君無厭起身，涼薄的眸子掃了四周的衆人一圈，被他眼神掃視的人個個低頭躲避，不敢與之對視。
這個閻王爺，皇帝都奈何不了他，他們也只能夾着尾巴做人。
“今日之事事關平陽侯府的臉面，謝少將軍剛戰死邊疆，本王不希望聽到任何一個字流出去。”
說完，他一揮廣袖轉身離去。
衆人也都紛紛散場，把今日的事情都爛在肚子裏面不敢往外多說一個字。
好好的出喪日，被他們自己鬧得差點成了另一個兒子的祭日，平陽侯夫婦都像丟了魂一樣，緩不過氣來。
而另一邊，季司濘抱着孩子剛到隔壁院子的房間後，半褪衣衫給餓極了的孩子餵奶。
小傢伙吃的急切，疼的季司濘微微皺眉。
看着懷中孩子粉嫩的小模樣，一直強忍着的眼淚也倏然掉落。
背上的疼痛和胸口傳來的疼痛夾雜在一起，孤立無援的無助和被迫低頭向仇人道歉的委屈涌上心頭，季司濘咬着嘴脣壓抑着哭聲。
她不想哭的，可是看着襁褓中的嬰兒便實在忍不住。
直到小傢伙停下了嘴，季司濘才抹了眼淚，抱她起身。
“眠眠，你要乖乖的，別惹那個大壞蛋生氣，等孃親報完仇，孃親就來帶你離開。”
她摸了摸小傢伙的鼻頭，小傢伙以為季司濘是在逗她玩，咯咯笑了起來，露出兩排粉嫩的牙齦和小舌頭。
季司濘也被她逗的散了心頭鬱悶，她抱着小傢伙逗她玩了一會兒，才幫她換了尿布，起身離開。
出去後，季司濘才發現君無厭已經離開了，其他人也都去參加了謝易安的葬禮，府上除了照顧謝二的下人就只有她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