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司濘抱着孩子回了原來的院子,發現有下人蹲在地上擦着血跡,她不記得地上何時有血跡,便走了過去問了一句:
“誰受傷了嗎?”
下人擡頭見是她,連忙行禮,回答道:
“回少夫人,這……這是二公子的血。”
季司濘問了才知道君無厭逼着平陽侯親手將自己兒子的命根子割了下來,還扔在了謝劉氏面前。
她有些愣然,原本還以為君無厭只逼她給平陽侯夫婦道歉,沒想到他還如此懲罰了他們。
“九王爺什麼時候離開的?”
她看向那丫鬟,又問了一句。
現在謝易承也廢了,她今日算是徹底和平陽侯夫婦撕下了臉面,眠眠不能留在她身邊。
“回少夫人,九王爺走了有半個時辰了。”
聞言,季司濘抱着孩子轉身朝九王府而去。
馬車停在九王府門口,季司濘抱着睡着的孩子磨蹭了半晌才下了車。
可是下了馬車後,她又不知道該怎麼進去。
畢竟剛剛君無厭才逼她給惡人道歉,還打了她兩鞭子,她現在就來求他,顯得她好生沒有骨氣。
“咦?這不是謝少夫人嗎?你站門口乾嘛呢?進去呀。”
正在季司濘躊躇不決時身後忽然響起葉聽白的聲音。
葉聽白大步走了過來,一張陽光帥氣的俊臉停頓在季司濘面前。
“不敢進去?別怕,剛剛在侯府阿厭打你那都是做戲給那些人看的,現在他不會打你了。”
季司濘什麼都沒說呢,葉聽白就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一樣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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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司濘嘴角微抽,她也沒說她怕君無厭。
“見過葉公子,不知葉公子可否幫我把孩子帶進去?”
季司濘開口,她讓葉聽白幫她把眠眠帶進去,君無厭應該不會牽連一個幾個月大的小嬰兒吧?
葉聽白眼神在季司濘臉上掃了一圈,眸子含笑,“少夫人,阿厭可不是什麼良善之人,你知道敵國將領稱他什麼嗎?”
“什麼?”
季司濘疑惑。
“地獄閻羅!阿厭在戰場上殺人如麻,最討厭忤逆他的人和背叛他的人。”
葉聽白刻意加重了忤逆二字,想要嚇唬季司濘玩。
果然,他說完後,季司濘抱緊了懷中的孩子,小臉蒼白一片,若是如此,那他是不是就不幫她護着眠眠了?
“來都來了,少夫人還是親自進去見見阿厭吧,本少主看他挺喜歡這個孩子的,應該不會為難你們母女。”
看人姑娘被他嚇到,葉聽白又有些負罪感,他跟君無厭不同,他最是憐香惜玉了,尤其季司濘這樣水靈靈、又帶着點清冷傲氣的大美人兒,他更喜歡了。
只不過可惜了,美人兒是他兄弟的人,他只能看看了。
“走吧,別怕,有本少主在呢,不會讓阿厭傷到你的。”
見季司濘還是猶豫,他直接拉着她的衣袖就朝裏面走去。
房間中,君無厭遠遠就看到葉聽白拉着季司濘走了進來。
他鳳眸微眯,他們二人何時這般親近了?
“阿厭在裏面呢,你們好好談,我去吩咐廚房給你做點好吃的。”
葉聽白將季司濘帶去君無厭的房間,將她推了進去,說了一句後關上門就走了。
季司濘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微微皺眉,這個葉聽白走就走,關門做什麼?
座位上,君無厭將茶杯放在桌面上發出聲響,在這密閉的空間異常刺耳。
“謝少夫人有事?”
他懶散的靠坐在椅子上,雙臂往後延展,本身是一個很吊兒郎當的動作,偏生被他與生俱來的貴氣所遮掩,只剩慵懶隨性,還有幾分震懾人心的王者氣息。
季司濘咬咬脣,抱着孩子走過去,在離他三步的距離停下,擡起一雙哭過的水眸看他。
“王爺是不是掉了什麼東西沒帶回來?”
她聲音細細如蚊蠅,君無厭聽見了,卻挑眉看向她:
“怎麼?兩鞭子下去,話都說不起了?”
聽他的話,季司濘背部火辣辣的疼,她咬着牙大聲開口:
“我說王爺是不是掉了什麼沒帶回來。”
這次,君無厭再想裝聽不見就是他的耳朵有問題了。
但是他依舊一臉輕佻隨意,“本王從不隨身攜帶什麼東西,謝少夫人不妨說說,本王忘帶什麼了?”
季司濘眸底劃過一抹薄怒,卻忍了下來。
她將懷裏熟睡的奶包子往君無厭跟前遞了遞,聲音轉弱,悶悶開口:
“王爺把眠眠掉了。”
君無厭差點被她這一舉動逗樂,他擡眸看向季司濘,這女人明明憋屈的要死,卻低頭掩飾。
她不知道,她現在就像一只被抓回來不服勁但又無法反抗的野貓兒,有趣的緊。
“她是你女兒,又不是本王女兒,本王為何要帶上她?”
聞言,季司濘一下子擡頭看向他,“君無戲言,你答應過我的。”
“本王是答應過你,可是本王又沒說幫你照顧多久,也不算食言。”
君無厭淡淡出聲。
季司濘氣的胸口起伏,合着她冒那麼大的危險給他下藥勾飲他,出賣了自己的身子就換來他幫她帶幾天孩子?
正要發火之際,卻聽得座上的男人語聲清冷開口。
“放下吧。”
三個字,又把季司濘炸裂的毛兒給順了回去。
她衝君無厭咧嘴笑了笑,“我就知道像王爺這樣丰神俊朗的人是不會言而無信的。”
說着,她踱步過去,小心翼翼的將孩子放在小搖籃中,給她蓋上小毯子。
季司濘動作幅度有些大,扯着身上的傷口疼的不行,剛換的新衣,又被血滲透染紅。
君無厭瞥了一眼,開口:
“過來。”
季司濘忍着痛意走了過去,乖巧喊了一聲:“王爺。”
“把衣服脫了。”
季司濘震驚,瞪大眼睛擡眼看他,“我……”
“不聽話就抱着你女兒滾出去。”
君無厭一句話,又把季司濘反駁的話語全堵了回去。
她低垂着眉眼,遮住自己臉上的羞怒,手卻已經解開了衣帶。
葉聽白說的對,君無厭從來不是個良善之人,他就是地獄羅剎,這種人最是懂得如何羞辱、踐踏別人的尊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