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衊我和貴府少夫人的清白,一句誤會就夠了嗎?”
清風怎麼說也是在君無厭身邊待久的人,這冷若冰霜的氣勢和君無厭都有幾分相似。
謝劉氏不爽一個侍衛用這樣的語氣和她說話,可是侯爺又千叮嚀萬囑咐不要得罪九王爺,她只能忍忍。
“楊嬤嬤,還不快給清風侍衛道歉?”
她給楊嬤嬤使眼色,楊嬤嬤立馬上山福了福身子,“是老奴一時嘴快說錯了話,還請清風侍衛大人大量,不要與老奴計較。”
“哼,我雖只是一個侍衛,出門在外代表的卻是九王爺,下人輕飄飄的一句道歉就能買九王爺的面子,侯府好大的面子。”
清風厲聲,嚇得楊嬤嬤一跳,謝劉氏也有些不耐煩,一個侍衛好大的威風。
“那清風侍衛覺得該如何?”
“既然嘴巴不乾淨……”
啪啪的巴掌聲響徹整個房間,幾人都沒有看清清風怎麼出手的,楊嬤嬤已經被打摔在地上,牙齒都飛了兩顆出來,現在滿嘴的鮮血,配上她那張尖酸刻薄了半輩子的老臉,竟還有些可怖。
“嘴巴不乾淨,自然是掌嘴了。”
清風淡淡擦了擦打人的手,平靜開口。
楊嬤嬤躺在地上哀嚎,謝劉氏怒意橫生。
“清風侍衛,楊嬤嬤是我侯府之人,再怎麼樣也輪不到你這個外人來教訓吧,你是不是逾矩了?”
清風作揖,“侯夫人說的是,只不過像這老婦這樣滿嘴胡說八道的人若是放在九王府那可是要被拔舌根的,只不過我看她年邁,又是侯夫人的貼身嬤嬤才輕饒了她,侯夫人若是覺得清風逾矩,那便讓她打回來,咱們再去找九王爺亦或者大理寺卿說理就是。”
這件事情放到明面上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蠢事,謝劉氏自然不會為了楊嬤嬤去這麼做。
她咬牙笑道,“清風說的哪裏話?這麼點小事怎麼好驚動九王爺,依我看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
清風雙手抱劍環於胸前,眸子淡淡掃過楊嬤嬤,而後落在季司濘身上:
“我清白是小,謝少夫人身為女子卻被人污衊至此,不知謝少夫人要如何處置此等刁奴?”
幾人的視線都相繼落在季司濘身上,謝劉氏目光帶着威脅,示意季司濘不要亂講。
季司濘豈是她威脅長大的,她冷眼看向楊嬤嬤:
“楊嬤嬤口無遮攔,污我清白,那便掌嘴二十,罰俸半年好了。”
“夫人不要啊,老奴哪裏受的住這懲罰?”
楊嬤嬤一聽要打她二十巴掌,立馬慌張的爬向謝劉氏,求她撐腰。
楊嬤嬤算是謝劉氏的乳孃,又伺候了她幾十年,現在自然是不忍心看她被打。
“季氏,楊嬤嬤只是說了一句無足輕重的話,你過分了。”
“過分?”
季司濘看向她,“若是今日我說婆母您勾飲西房的小廝,與之有染……”
“胡說八道,本夫人怎麼可能去勾飲一個小廝?”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謝劉氏怒氣十足的打斷了。
季司濘脣角勾了勾,笑意卻不達眼底,“所以婆母是說我會去勾飲侍衛?”
“我可沒說。”
謝劉氏被她反將了一軍,又氣又怒,卻還不能發作,憋屈的要死。
“既然如此,婆母是要護着一個下人而任自己的兒媳名聲有染嗎?”
季司濘眼眶一紅,眼淚啪塔一聲了落了下來。
“可憐我夫君剛死,婆母就縱容下人欺辱到我頭上,污我名聲、壞我名節,這事要是傳出去,世人還不知道要怎麼議論我、議論侯府規矩。”
清風在一旁看着她眼淚說掉就掉,心下震驚又好笑,看不出來這少夫人這麼能裝呢。
他倒是好笑,謝劉氏卻被季司濘這一番話弄得說不出理來。
若是這裏沒有外人她就不用跟季司濘講理,偏偏這裏還站着個清風。
“本夫人說要護她了嗎?我的意思是楊嬤嬤年紀大了經不住打,你若不服氣,罰她兩年俸祿就行了,打壞了還惹得事多。”
“但憑婆母做主。”
這次季司濘沒有多餘反駁一句,直接答應。
謝劉氏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小踐人擱這兒等着她呢?
楊嬤嬤臉色慘白,氣的不行。
“清風侍衛還有什麼事嗎?”
謝劉氏語氣不太好的問。
清風面色淡然,“既然誤會都解除了,清風就告退了。”
清風說完看向季司濘,“謝少夫人,恕我多嘴一句,棄主逃命的貪生怕死之徒放在九王府和其他府邸都是要被亂棍打死的,可別因一時心軟落得個改日被出賣擋刀的悽慘下場。”
說完,他微微行禮,轉身離開。
初春臉色一白,慌亂的看向季司濘。
季司濘深吸了一口氣,嘆息一聲。
“再怎麼說你也跟了我幾年,亂棍打死就算了,但活罪難逃,今日我就將你發賣了,往後你生死如何,再與我無關。”
初春臉色更加慘白,一下子就朝謝劉氏的方向跪了下去,“夫人救奴婢啊,是您說的我為您做事,您就給奴婢一筆銀子……”
謝劉氏眼睛一瞪,一巴掌打了過去,阻止了初春繼續說話。
“胡說!我何時說過這些胡話?你若再污衊本夫人,信不信本夫人不放過你。”
威脅的眼神讓初春一愣,心裏一下子就涼了半截,她明白謝劉氏這是要卸磨殺驢了,她若再說出去,怕是她的家人都會被牽連。
季司濘裝作看不到二人的動作,只是漠然站在那裏。
初春到這個時候了居然第一時間求的不是她這個主子,而是隨便給她一個虛假承諾的人,真是無可救藥。
“小姐,小姐您饒了奴婢這一次吧,奴婢保證再也不敢了,奴婢以後會好好侍奉您的小姐。”
初春轉向季司濘,稱呼都變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求。
“婆母覺得呢?”
季司濘沒有搭理初春,而是看向謝劉氏,詢問她的意見。
謝劉氏心裏暗罵了一句人精,便甩甩衣袖,“你從鎮國將軍府帶過來的丫鬟問本夫人做什麼?自己解決就行。”
“那便發賣了吧。”
季司濘發聲,初春癱軟在地,悔不當初。
他們做下人的一旦被主家發賣,下一個遇到的還不知道是人是鬼。
處理好事情,季司濘回了房間,謝劉氏並沒有提趙嬤嬤的事情,就說明她相信趙嬤嬤就是死在殺手手中的。
經歷了太多事情,導致她現在身心疲憊,腦袋更是渾渾噩噩的,難受的要命。
偏偏她剛洗完澡想要休息,就有人急衝衝的敲響了她的門。
季司濘有些不耐的走過去將門打開,看向前來敲門的前院小丫頭,“發生什麼事了?”
“回少夫人,九王府來人說小姐發熱了,不吃乳孃的奶水,要您過去看看。”
聞言,季司濘眉心一跳,渾身的疲憊都消失殆盡,她連忙回頭換了身衣裳,去了外面。
“少夫人放心去吧,夫人那邊奴婢會去稟報的。”
![]() |
![]() |
![]() |
那小丫鬟跟着季司濘出來,同她說道,季司濘點點頭,出了門。
來通知的人是王府的一名小廝,季司濘跟他上了馬車,朝九王府而去。
九王府,季司濘步伐匆忙而凌亂,臉色也有些發白。
到謝輕眠的房間外面卻發現清風和另外一名同他年紀相仿的侍衛守在門口,季司濘便猜到君無厭應該在裏面。
想到一夜之間淪為灰燼的香山寺,季司濘指尖發顫,竟有些不想面對君無厭。
“少夫人進去吧,奶孃說小小姐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吃奶了。”
清風說了一句,將季司濘心口的擔憂和害怕都消散殆盡。
她連忙擡步進門,進門後房間門就被清風從外面關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