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晚上,太醫和院使的往擎王府裏跑,而且擎王又備受矚目,這事兒瞞不過一些有身份地位的人家。
尤其是京中這些世家權貴講究的是個先機,故而,每家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事情一出來,不免在不少人家都掀起了餘波。
最先知道消息的當屬合安翁主。
大半夜的,收到女兒的人送的消息,說女兒被折磨的死去活來,足見非同小可。
合安翁主穿上衣裳,去找了燕鋒,燕鋒是被她從新納不久的一個小妾房裏給叫出來的。
因為合安翁主要燕鋒陪着她來擎王府探望燕熙薇。
剛剛得了燕鋒的警告,合安翁主不得不收斂幾分。
對於燕鋒這個枕邊人,合安翁主還是瞭解幾分的,那是絕對能狠得下心腸的。
可沒想到,得到的卻是燕鋒一句,“你深更半夜的闖進擎王府,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女兒病入膏肓了。”
“嫁出去的女兒,生死都是夫家的人,你這個時候闖去擎王府,是打算替你女兒要休書的嗎?
中書府在京中足夠沸沸揚揚了,自家這點破事,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嗎?”
合安翁主怎麼也沒想到,女兒突發惡疾,不但沒有得到燕鋒的半句關心,反而是一頓劈頭蓋臉的斥責。
合安翁主整個人枯坐到燕鋒上朝時才醒過神,燕鋒他無情,可她卻不能不聞不問。
她可就這一個女兒,打起精神回去洗漱一番後,便來了擎王府。
不管如何,她總要盡一份母親的責任。
迎接她的是擎王側妃程晚霜。
不等對方對她見禮,合安翁主便借題發揮,劈頭問她是怎麼管家的。
程晚霜面色一僵,心中不快,不過面上卻沒什麼變化,反而還說是自己沒有照顧好王妃,面對合安翁主滿是恭敬。
合安翁主對妾室一流,向來沒有好臉,更何況還是和自己女兒搶男人的踐人,她冷冷的哼了一聲,冷冷的命令道:“退下吧,本翁主自己去棲霞苑,不需要你在跟前服侍。”
程晚霜恭謹十足的應了。
目送着合安翁主走遠了,程媽媽有些不滿的道:“好大的威風,竟然來擎王府裏做主來了。”
程晚霜不屑的冷哼了聲,轉身便走,“無妨,只要不是招惹我們的,我們只管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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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合安翁主怎麼也沒料到,來了後,只有一個丹紅守在榻前。
只幾個時辰不見而已,女兒燕熙薇已經沒法兒看了,頭髮蓬亂,五花大綁,脖子血忽淋拉的。
燕熙薇的模樣衝擊着合安翁主的雙眼,好不容易維持的理智瞬間崩塌,一下眼裏就心疼的哽咽了,“薇兒,我的薇兒,你怎麼,怎麼變成這樣了?”
燕熙薇被林院使用了藥,此時安靜的昏睡過去了。
自是無法迴應合安翁主。
合安翁主心疼的流了回淚,轉而便目眥欲裂的厲聲喝問丹紅,“說,薇兒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是這樣照顧她的?郭嬤嬤呢?”
丹紅心中驚懼萬分,登時跪在地上,一下哭了出來,道:“翁主,王妃她這是遭人算計了啊,郭嬤嬤也好像被算計了,她臉被王妃抓破了,如今也癢的厲害,也被用了藥,給送回房裏了嗚嗚……”
丹紅嚇壞了,郭嬤嬤瘋了似得直抓臉,好在林院使當時在,說是有可能王妃的手上有什麼東西所致的。
合安翁主先是一愣,並不怎麼關心郭嬤嬤,接着便暴跳如雷,“是誰算計我女兒?我要親手揭了他的皮。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綁薇兒,你們都想死嗎?還不快鬆開。”
丹紅聽到後面一句,大驚失色,“翁主萬萬不可啊,王妃醒過來會傷害自己的。”
合安翁主一愣,隨即面色一沉,“本翁主在這裏呢,薇兒最是乖巧懂事,我說的話她會聽的,無妨,你鬆開她。”
丹紅聞言不敢違逆翁主,小心的上前鬆開了燕熙薇,就怕主子突然醒來對自己發瘋。
合安翁主並未見過燕熙薇發瘋的樣子,此時只心疼女兒,便追問丹紅,“你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誰算計我女兒?”
丹紅連忙道:“王妃和郭嬤嬤都懷疑是寧侍妾做的手腳,郭嬤嬤說王妃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就發生這樣的事,而且寧侍妾她通藥理。
根據她種種跡象都表明她沒有絲毫感念翁主和王妃饒她一命的恩情,反而懷恨在心,所以一定就是她。”
丹紅早就想好了說辭,不然,她哪裏擔得起合安翁主和大長公主的問責?
就算不是燕卿寧算計的,那也必須是燕卿寧。
合安翁主聽完怒喝道:“簡直都是廢物,你們這麼多人連薇兒一個都護不住,留你們有何用?
竟任由你們主子着了她的道,簡直該死。還有,那小踐人現在人在哪裏?本翁主要親手撕了她,竟敢算計我女兒?”
說着,合安翁主想起了什麼,目光尖銳的看向丹紅,“擎王呢?他沒來嗎?還有燕卿寧謀害薇兒的事,你沒有稟報擎王嗎?“
“王爺聽到消息便來看望王妃了。”丹紅抹了一把眼淚繼續道:“王爺見了王妃的模樣也很心疼的。
郭嬤嬤趁機就和王爺說了懷疑,王爺聽了二話沒說,便去找寧侍妾算賬了,現在什麼情況,奴婢只顧守着王妃,現在還不知……”
至於擎王當時問郭嬤嬤有沒有證據什麼的話,丹紅沒說,也沒當回事,只當王爺例行問的一嘴而已。
她理所當然的認為王爺是偏心自家王妃的。
若不是如此,王爺一聽王妃不好便緊張的過來了?
又何至於先讓人傳了太醫,太醫束手無策後,王爺又請了林院使過來。
這幾乎是不用懷疑的,王爺一向重視王妃,定然就是去找燕卿寧算賬了。
合安翁主聽了先是鬆口氣,可依舊不滿的道:“不過就是審問一個踐妾而已,手段還不多的是。
哼,這世上就沒有不怕痛的人,何至於浪費這麼久的時間?有這個功夫不如多陪在薇兒身邊才是要緊的。”
然而,合安翁主來了後便一直到快晌午了,等的她有些昏昏欲睡。
不但沒見楚北擎的影子,反而等的燕熙薇藥效過了,人卻醒了。
燕熙薇先是呢喃的叫着癢,轉而便去抓撓脖子。
原本凝固的血,被她這一發狠的抓撓,又是鮮血淋漓。
合安翁主聽到動靜睜開眼就看到這一幕,登時面色大變,“薇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