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仍舊不死心,還是讓書迴帶着溫行澤去了緋月居一趟。
得出的結果總算是讓她死了心,燕熙薇喃喃道:“不是燕卿寧?是我搞錯了?”
一直都是自己搞錯了嗎?
可不是燕卿寧算計自己,那是誰?
燕熙薇眼淚洶涌,找不到正主,她心裏像是燒着一把火,令她分外抓狂。
那她怎麼辦?豈不是就完了?
到底是誰在害自己?
楚北擎看着已然毫無形象的燕熙薇,眼神微閃,看來她是真不好受。
可若不是她們將人家逼急了,又豈會有這一劫呢?
不過,他都有些好奇了燕卿寧到底如何收場。
他已經暗示她了,但願她懂得見好就收,適可而止。
一旦燕熙薇真有個好歹,大長公主那關可就不好過了。
……
燕卿寧當然知道這一點,到了午後,她才對扶笙道:“我是時候轉危為安了。
你將風放給棲霞苑,就說你解了我的毒……”
說着,燕卿寧去了窗臺邊,從地上端起一盆綠植。
看着不是很起眼的樣子,因個頭極小,只六七片的葉子。
這是前日她特意從茅廁旁挖出來移栽到盆子裏的。
因她處理的小心,並沒有傷到根,此時翠綠的葉片看着精神的緊,明顯是活了。
燕卿寧擡手在葉片上輕輕撫了撫,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微笑,隨後又低低的道:“運氣真好,隨便都能撿到寶。”
扶笙看了片刻,他是個好學的,不懂就問,“這是什麼?是藥材嗎?”
他覺得有些羞窘,感覺自己見識太少,在師父面前,簡直就是無知。
燕卿寧頷首,“沒錯,是藥材,名為鬼泣草。是外敷的解癢奇藥,不過要適量用。
用多了,不但不能解癢,反而會變成毒。鬼泣草味苦性寒,喜陰,平時只有山溝子背陰地方才能採到。
所以說,不是特意尋,這種藥材也算是罕見的藥材,唔,尤其是針對王妃那毒似乎有奇效……”
在扶笙的驚訝中,燕卿寧低低囑咐了他幾句。
扶笙聽完,滿臉錯愕的看着自家師父……
師父簡直太腹黑了!
燕卿寧解毒了而且轉危為安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棲霞苑。
燕熙薇聽到這樣的消息,彷彿見到了曙光。
整個人都來了精神,她連忙打發人去傳扶笙。
就連林院使聽到風聲都迫不及待的去了棲霞苑,他想知道燕熙薇所中的是什麼東西。
見到扶笙便追問他是如何解毒的,又問寧侍妾所中何毒。
這正是燕熙薇以及溫行澤迫切想要知道的。
這世上的毒藥,若不是專攻此道,製出毒來也不是很容易的。
扶笙面色坦然,“這也多虧了寧侍妾房裏的那盆花了……若非如此,寧侍妾真的就不行了。
當時我也是抱着試試的心思,誰知,竟將寧侍妾給救了回來……”
“花?”林院使疑惑一聲,隨後回想了下,“我去過寧侍妾那裏,也沒見過你說的花啊。”
“準確的說,那是藥材,名為鬼泣草,開的是紅白相間的花,鬼泣草很少見。
它一般生長在雜草叢裏,也只有山村中一些的懂點岐黃之術的百姓能認得。
並且才知道它的價值,一般人頂多將它當成花來養,這還是左嬤嬤為了給寧侍妾房裏添點生氣。
前些日子順手給栽的,一直放在角落裏緩苗了,所以我都沒留意到。”
為了故布疑雲,扶笙在過來前,左嬤嬤提醒了他。
他若說了師父移栽的,她們肯定會懷疑到師父頭上。
林院使一聽恍然,他就說嘛,若是放在明面上,他怎麼會沒發現呢?
不過他很想立即看看這鬼泣草是什麼東西。
可即便如此,扶笙發現燕熙薇的眼神裏閃過狐疑之色。
轉而,燕熙薇在他手裏掃了一眼,理所當然的急切道:“那你還不快快將那鬼泣草拿出來給本王妃醫治?”
扶笙心裏冷哼了聲,目光落在燕熙薇的脖子處,那脖子處看着很是令人不適,就和蘿蔔被抓爛了似得,他心裏直唏噓。
隨即卻面露為難,“這……那株鬼泣草還未長成,也將將只夠寧侍妾一人所用的,需要服用幾天,那毒方可驅除乾淨……”
他的話雖沒說完,可意思卻很明顯,你們想要那就自己去找寧侍妾或是左嬤嬤商量。
有藥材,他才能解毒。
燕熙薇聽懂了,當即聲音尖銳的道:“你去,就說是王爺的命令,命她將那盆鬼泣草交出來!”
她一個踐妾的命,怎麼有她燕熙薇的命金貴?
就算是問了王爺,王爺也會如此回答的。
扶笙聽了差點冷笑出聲,她哪裏來的底氣?
果真夠仗勢欺人。
扶笙當即直起腰身,道:“小臣只是個府醫,王妃還是派別人去吧。”
“你……”燕熙薇惡狠狠的瞪着扶笙。
林院使眼珠轉了轉,看來有的官司要打,他當即打了個官腔,以還有值要上為由便腳底抹油溜了。
燕熙薇自然不會理會林院使,他現在留在這裏也無用。
瞪了一會兒扶笙,到底現在指望浮生。
沒了外人,燕熙薇絲毫不掩飾自己的狠毒,道:“溫藥師,你帶着人走一趟,就說我的命令。”
“若是她不給,”燕熙薇的聲音陰森了些,“你就說,我若有個好歹,她姨娘和她妹妹都不得好死。”
溫行澤沒能解了燕熙薇的毒,心下有些虛,聽到她的命令後,想到緋月居里那個難纏的老嬤嬤。
他便帶着丹紅又挑選了幾名粗使僕婦才過去。
燕卿寧看到溫行澤等一行人時,心裏沒有半點意外,她早就料到了燕熙薇是什麼德行。
她站在窗子裏,神情清冷,手裏端着那盆鬼泣草,“讓燕熙薇自己來跟我談,想要硬搶,那我就毀了,大家誰也別想要。”
之前,她是剛穿來,沒有準備,所以讓她打了個措手不及。
現在,呵,燕熙薇她再也別想欺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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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行澤之前來看過一次,那時他看到燕卿寧陷入了昏迷,看着脆弱的像風似得,氣息好像說斷便能斷了般。
可此時,他發現那單薄瘦弱的身姿雖還是顯得楚楚可憐,然而,卻已經被她那一身的清冷驅散了柔弱,被堅韌和決絕取代。
溫行澤呆滯了片刻才回過神來,他以為左嬤嬤就夠難纏了,沒想到這位侍妾卻是個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