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停,燕熙薇從馬車裏由人扶着下來。
順口問了一句,“可聽到後面有什麼動靜?”
丹紅低聲道:“沒有聽到。”
燕熙薇眯了眯眸子,她上車前都那麼說了,兩個人就算不打在一起,也會吵一架吧。
難道燕卿寧又忍了?
燕熙薇想了想,輕蔑的勾了下嘴角,燕卿寧的確是個能忍的。
因為她之前那麼磋磨她,她都咬牙忍着不吭一聲。
想到此,燕熙薇心裏多少還是有些失望的。
這時,後面的馬車裏有人出來了,燕熙薇擡眼看去,第一個下車的竟是程晚霜。
幾乎是一眼,燕熙薇就眼尖的發現了程晚霜的眼睛有些發紅。
而且成晚霜的面色有些不快,尤其是看向自己的目光裏透着一股怨念。
燕熙薇壓住要彎起來的脣角,心道,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她就說嘛,兩個人怎麼可能不發生點什麼?
看來現在是不敢發作,都忍下來了。
這就好辦了。
只是在看到燕卿寧下車時那冷冽的一眼,她心裏更加愉悅了。
她笑着道:“兩位妹妹,我們進去吧。”
說着,燕熙薇由丹紅扶着轉過身,眼裏閃着算計的光,昂首挺胸的進了宮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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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程晚霜今早臨出門前提了一嘴再帶上一個侍妾。
可程晚霜並未提出帶上誰。
所以,她便讓人通知燕卿寧的。
而在登車前,她又故意說了那麼一句。
總而言之,不管程晚霜提不提那一嘴,她今天都會帶上燕卿寧進宮的。
燕熙薇脣角的愉悅越來越大,她又怎麼會錯過羞辱燕卿寧的機會呢?
試問,讓人最痛苦的就是讓她面對曾經的天壤之別,任誰也無法承受那種落差。
每年的小節日,當今皇帝都會趁機舉辦家宴,來鞏固或是聯絡一下宗親子女之間感情的。
時間還尚早,燕熙薇還需去後宮先拜見自己的婆母惠妃,然後陪着惠妃一道去參加宮宴。
“你們先去慶和殿裏等着,切記謹言慎行,莫要給我惹事。”燕熙薇聲音嚴厲,用着命令的口吻說完便轉身走了。
留下的程晚霜直磨牙,“她也太目中無人了。”
燕卿寧手裏拿着團扇擋着勾起的嘴角,幸災樂禍道:“這就受不了了?且繼續往後看,你會發現今天與我合作是你這輩子做出的唯一正確的決定。”
程晚霜嘴角一抽,“你哪兒來的自信。”
不過心下還是多了些信心,還有些複雜,程晚霜道:“沒錯,她現在不過是壓我一頭,這不算什麼。
但今天寧妹妹可能要受些委屈了,寧妹妹要做好心裏準備啊。”
燕卿寧卻是不以為然,團扇輕搖,“任他東南西北風,我自有應對。”
少女神情淡然,仿若過境的清風,透着一股說不出的飄逸灑脫。
程晚霜有那麼片刻的失神。
“走吧,不是要去慶和殿嗎?我們先去等會兒就是,這對我們來說不痛不癢。”燕卿寧轉身便走。
程晚霜也苦笑了聲,“你說的對,那我們就走御花園吧,還能賞賞花。”
如今已五月裏,杏花獨佔鰲頭之勢已過,桃花和梨花等爭相粉墨登場顯得御花園裏一派花團錦簇,花香陣陣。
就在這時,一道女子嘲諷的聲音傳來,“怎麼樣怎麼樣,我沒看錯吧,我說是她,你們還不相信。”
“燕卿寧,我可真佩服你,你做出那等齷齪事,你怎麼還敢出來啊?”
燕卿寧和程晚霜聞聲同時回頭。
看見的,都是些原主記憶裏熟悉的面孔。
而且其中兩個還是原主曾經的舔狗。
剛剛說話的是寧遠侯府的小姐餘馥馥。
另一個接話的那個,是張茵,她是汝陽伯府的小姐。
因為不得不提一嘴的是,她們不止曾是原主的舔狗。
更巧的是,她們倆的姐妹如今正是擎王府裏那唯二的那兩名庶妃!
這兩個人的家世聽着都挺唬人的,事實上,因早失帝心,又沒有什麼有出息的子孫,現下只剩個名頭罷了。
此時,她們如此尖酸刻薄,在燕卿寧看來,主要還是因之前她們對原主舔的太認真用力。
可最後還發現舔錯了,舔狗們一下有些承受不住,心態崩碎,惱羞成怒。
其餘的幾個則是幾個王爺家的郡主,也與原主曾玩在一處過。
原主自打出事後,一直不曾露面。
今日她這一出現,被她們逮到了,肯定要痛快痛快嘴巴的。
面對這樣的反噬,對於燕卿寧來說早就預料到了。
故而,燕卿寧心裏半點不驚訝。
她毫不在乎的對她們笑了笑,懶得和人磕牙準備走人。
可有些人卻是得寸進尺。
“燕卿寧,你可真是不知廉恥為何物!”
“是啊,做出那等下作之事,但凡你有點自尊都不該出來!”
“要是我早拿根兒繩吊死了乾淨,真真兒是沒臉出來的……”
一旁的程晚霜登時怒聲道:“你們怎麼說話呢?難道就不怕傳出尖酸刻薄的名聲嗎?”
今天燕卿寧面對這些,她自是早就料到了,可此時不免懊惱。
可燕卿寧卻神情不變,纖細柔白的手指持着芙蓉花扇,腳步優雅,身姿嫋嫋的走向幾女。
到了餘馥馥面前,燕卿寧雙眸含笑的看着她道:“我為什麼不敢來呢?”
隨後又看向一旁的張茵道:“我做了什麼,關你們屁事?若是你們覺得當初對我的討好奉承感覺憋屈不甘,那也給我憋着!”
說着,燕卿寧面色一沉,氣勢陡然一提,目光緩緩掃過幾人,揚聲道:“我就算變成了庶女,還是中書令家的庶女。
我就算成為了小妾,那也是擎王的小妾,仍舊是你們比不上的!想拉踩我,你們可以重新投胎或是嫁個更高的門第再來我面前叫囂!”
幾女被她突然的氣勢給震的愣住了,一時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這樣的燕卿寧,她們從來不曾見過。
因為她們記憶中的燕卿寧是尊貴而驕傲的,卻從沒有這種明明聲音不高,可那身冷冽含煞的氣息,卻讓人心裏生懼。
然而,就在這時,當即多出了一聲嘲諷的冷笑,“我當是誰呢,竟將那卑踐的身份說的如此大言不慚,原來是燕卿寧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