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知我這個珍樂縣主的身份,你有沒有放在眼裏呢?”
隨着說話聲傳來,一道淺紫色的身影娉娉婷婷走來,女子頭上的步搖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襯得她那張白嫩精緻的臉分外清麗動人。
餘馥馥和張茵見到來人,聽到對方的話,心下都是一喜。
原因無他,來人曾與燕卿寧感情極好,差不多形影不離。
如今境況不同了,看來這位對燕卿寧也是生了惱意,這就好辦了。
二人立即行禮,“見過珍樂縣主……”
珍樂縣主不是別人,正是大長公主最愛的孫女呂嬰。
燕卿寧看着幾女相互見禮,她在心裏又忍不住唏噓了一把。
要說原主從小到大,身邊幾乎都少不了呂嬰的影子。
呂嬰能養在被她祖母大長公主的膝下,還真還要感謝原主。
原主出生時很得大長公主喜愛,大長公主怕外孫女孤單,便從剛出生的親孫女裏挑選出了呂嬰養在眼前,只為給外孫女找個玩伴。
就這樣,二人自小几乎形影不離。
但要說的是原主雖然當時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可她並沒有恃寵而驕,反而性子很好,她和呂嬰的感情也比親姐妹要親厚。
然而,造化弄人,最後終究成了一場笑話。
事發後,都覺得受到了欺騙,別說合安翁主炸了,大長公主裂了,呂嬰也爆了。
燕卿寧心裏都有些佩服杜姨娘了,也是個有本事的,完全憑一己之力玩了這麼多人一把!
可是,真是坑啊。
吭死了原主,自己還得接着給她擦屁股。
此次這是事後第一次見面,可想而知,閉着眼也知道不會輕易的就能抹乾淨了……
從呂嬰那雙像是能噴出火焰的雙眼,就能看出呂嬰心中現在對她有多恨了。
呂嬰頭上閃亮的珠翠輕晃,轉臉看向餘馥馥身後立着的幾女身上,“彤郡主,繯郡主,怎麼,你們就任由這麼個上不得檯面的東西在這裏張狂無狀不成?”
彤郡主和繯郡主二女的父親分別是皇帝的兄弟。
彤郡主乃是莊王的嫡女,繯郡主乃是禮王的女兒。
皇室宗親看起來身份的確尊貴,可在皇帝眼裏那也是極為微妙的存在。
更何況,這種與己無關的事,但凡長了點腦子,都不會跟着摻和其中,沒的惹一身腥氣。
二女相互對視一眼,只是對呂嬰扯了下嘴角,並不言語。
雖大家很熟,可也親疏有別。
都不是傻子,以前,燕卿寧這冒牌貨沒被揭穿的時候,呂嬰可是生怕燕卿寧親近她們,那都是左攔右擋的不讓燕卿寧和她們玩。
現在她成了笑話,她想讓拉上她們一起踩燕卿寧,怎麼可能?
讓她們看看熱鬧,她們倒是不介意。
不等燕卿寧說什麼,程晚霜就已經氣不打一處來了,怒聲道:“珍樂縣主,請你說話客氣些,身為大家閨秀上來就口出惡言,怎麼,你是想吵架嗎?
況且從頭到尾寧妹妹也是受害者,不管如何,她也是身不由己的,再說所有的事都過去了不是嗎?你們總是不依不饒的想做什麼?”
呂嬰聽了當即陰陽怪氣的嘲諷道:“誒呦,我怎麼忘記了,程小姐如今是擎王哥哥的側妃啊,你們現在是姐妹了,果然是姐妹情深啊,真讓人感動。”
這些貴女圈子裏,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成晚霜這種寒門出身的,在呂嬰等人的心裏,可以說完全不是個一層次的。
平時她們就排擠成晚霜,更是看不上她,哪裏會在意她的阻攔。
當然,成晚霜心氣高,也不屑與她們為伍。
程晚霜絲毫沒有在意呂嬰的話,而因此羞惱,擲地有聲的道:“你都說了我們是姐妹,怎麼,你羨慕妒忌?可惜,沒用。”
“呸,誰羨慕妒忌了?”呂嬰氣的瞪着成晚霜。
燕卿寧沒料到程晚霜會幫她說話,不過轉而一想,程晚霜如此也是為了表示她的誠意罷了,只是意外的看了她一眼,眸底波瀾不起,她淡淡看向呂嬰,清聲道:“說完了嗎?”
燕卿寧不願與她們口舌之爭,轉而對成晚霜道:“我們走吧。”
“站住。”呂嬰被燕卿寧這種不將她放在眼裏的態度激怒了,攔在燕卿寧面前道:“燕卿寧你欺騙了我們十幾年,難道不應該給我下跪道歉嗎?”
呂嬰心裏發堵的厲害,這十幾年來,因祖母對燕卿寧的喜歡,她心裏不是不妒恨,可也不得不討好她。
若一直如此也就罷了,可最後她卻是個假貨,因此她也被波及的引來不少的指指點點和不少的嘲笑。
導致她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出門,她心裏又如何能甘心?
燕卿寧看着攔在她身前的呂嬰,眸底泛冷,“道歉?我哪裏對不起你了?”
“你……”呂嬰氣結,“你們母女沆瀣一氣做出那等卑劣之事,你是怎麼理直氣壯說出這種話的?”
燕卿寧神情平靜,“呂嬰,我不欠你。”
“呵,你不欠我?你們母女將我們所有人耍的團團轉,簡直罪該萬死。”呂嬰情緒一下激動起來,聲音也拔高了些,“你還敢說不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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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卿寧眸色清冷,“我罪該萬死?你有這個權利來宣判我的罪嗎?還是你在質疑皇上的決定?”
“你……”呂嬰一下語塞。
是啊,就因為皇上赦免了她的罪,所以她才如此有恃無恐的。
“燕卿寧……”
“珍樂縣主,太后娘娘身邊的人正在尋您。”
就在這時,一名內侍出現在呂嬰的身後,打斷了她的話。
呂嬰轉頭看了一眼,並不認識那名宮侍,但也不敢怠慢,冷冷扔下一句“走着瞧”便憤怒的當先走了。
另外的幾人心下複雜的相互對視一眼,“我們還是先去給皇祖母她老人家請安去吧。”
待走出一段距離後,其中一女忍不住道:“燕卿寧好像變了好多……”
張茵也心有恨恨的道:“哼,我看她能張狂到幾時。”
餘馥馥也輕啐一聲,“就是,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今日的宮宴,雖說是皇室的宮宴,像是餘馥馥和張茵她們能來,自然也是因後宮裏有她們的長輩。
當然,餘馥馥和張茵自然是各有理由和心思,自是不敢過分張揚。
剛剛實在是因為遇到了燕卿寧,一時不忿才忍不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