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卿寧福身行禮,“見過……”
“寧兒,過來坐。”惠妃目露親切的對她招手。
燕卿寧還是行了一禮後走過去。
惠妃伸手拉着她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你看,它漂亮嗎?”
燕卿寧垂眼,伸出手點了點貓兒的額頭,由衷的道:“很漂亮。”
貓兒以為她在和它玩耍,張着爪子要抱她的手,又發出喵嗚的一聲。
惠妃滿面含笑,擡起眼的時候卻道:“看來它也喜歡你,其他人逗弄它,它都不理,可見這些個小東西也是挑人的……”
燕卿寧只當惠妃是隨口說說的,便也隨便聽聽就過了。
惠妃接着道:“這貓兒是昨兒我那嫂子進宮給我送來的,說是讓它陪我解悶兒……”
燕卿寧不知道說什麼,只是笑了笑。
“哎,可是,我嫂子是糊塗了,這宮裏頭看似挺大的,可連人都容不下,又豈會容得下這些個可愛美好的小東西?越是美好的東西,只會越艱難……”
惠妃似是感嘆的一句,隨後搖頭苦笑了下,她將貓兒放在燕卿寧的腿上,“本宮雖然不是什麼善人,可是……
可是看到這小東西如此活潑可愛,實不忍看到它哪天變成一具沒有氣息的屍體,你就抱回去養着吧……”
燕卿寧正給貓兒順毛的手在聽完惠妃的話後就僵住了,當即就道:“回娘,娘娘,我沒養過貓兒,不會養……”
她是擔心自己也養不好,宮裏,王府,在她看來沒有區別。
“本宮也沒養過,不過應該很好養活,你看它多活潑好動……”
燕卿寧卻忙道:“既是送給娘娘解悶兒的,豈不是……”
惠妃擺擺手,“沒什麼的,這小東西精力旺盛,我是沒那精神頭陪它玩耍。
這不管是人還是這些小東西都一樣,年輕精神頭就租……還是,你其實不喜歡它?”
“不是,它這麼可愛,想必沒有不喜歡的……”
“那等會兒就帶回去吧。”惠妃說完後便不打算再給她推辭的機會,而是轉移了話題道:“今天你做的很好。”
“娘娘過譽了……”燕卿寧忙謙虛了一句。
惠妃對她這不驕不傲很是喜歡,“剛剛,本宮問過北擎了,他已經答應讓你幫他醫腿了,這足以證明你是個沉穩聰慧的孩子,本宮該謝謝你,不像是……”
惠妃說着一下頓住,想到燕熙薇,她眉頭微蹙,眼裏也閃過一抹不喜。
“若擎王妃是你就好了,本宮也能省很多心。”惠妃輕聲呢喃了聲。
“娘娘說什麼?”
燕卿寧坐在惠妃身邊,耳朵靈,儘管惠妃聲音小,她還是聽到了。
可她卻裝作沒有聽到。
若是這個擎王妃是任何人,她都會幫着說一句好話。
然而,這個人是燕熙薇,她是不想委屈自己說違心的話。
“沒什麼,”惠妃卻不打算提燕熙薇,掃興。
她擡手了下,示意旁邊的那名姑姑道:“步琴,去拿來吧。”
還不待燕卿寧琢磨出惠妃想要做什麼的時候,步琴姑姑已經帶着幾名宮娥走了進來。
每人手裏捧着布匹和錦盒。
惠妃笑道:“這些是本宮送你的。”
燕卿寧受寵若驚,忙要拒絕。
可惠妃卻指着那匹泛着光澤的淺藍色紗料道:“你看,這匹靈雲紗,這顏色,本宮覺得很趁你,而且現在做出來,過幾天正好就可以穿了。
這紗衣穿在身上極為飄逸,走起來也是衣裙飄飄猶如仙子臨世。
這靈雲紗最難得的價值便是可以消暑散熱,是咱們附屬國進貢來的,每年也出不了五匹。
去年夏天,皇上賞了我,我卻覺得,我這個年歲穿出去有些招搖了,故而,便放到現在,本宮才總算給它找了主。
還有那匹天香絹和金累絲銜珠花蝶頭面,以及那對金包玉手鐲,本宮覺得,於你現下的身份很合宜。
你別推辭,這些東西我早就想送你了,只是沒有合適的機會。你啊,可別小看了這側妃的位份,如今對你來說,這側妃身份對你可是很便捷的。”
燕卿寧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心裏一動。
那是不是可以出入府門?
若是可以,那她今天出來這一趟可就真值了。
試問,誰整天被困在籠子裏?
什麼都做不了。
待出宮後,燕卿寧被書回很是你走了大運,你賺便宜了的表情告知她,她可以與王爺同乘一車回府。
燕卿寧只是幽幽的看了書回一眼,抱着裹在袖子裏的貓兒上了車。
上車後,發現楚北擎正身姿端坐,也不知是在養神還是在打盹兒。
即便是閉目養神,他也是腰身筆直,那一頭烏髮被一根墨藍玉簪束的一絲不落,顯得鬢若刀裁,眉若墨畫。
一雙闔起的雙眸狹長,眼尾微挑,鋒銳中多了兩分邪肆。
隨着馬車的晃動,車窗的簾幕起起落落,明暗不定的光線中,男人的睫羽濃密又根根分明,乖巧的垂在眼簾下,讓人有種想要摸一摸的衝動。
男人的五官生的極讓人賞心悅目,皮膚白皙乾淨,鼻樑挺拔如山樑,脣瓣薄厚適中透着嫣紅。
那張深雋昳麗惑人的臉如此近距離的衝擊着燕卿寧瞳孔,燕卿寧的心不受控制的漏了兩拍。
也驚醒了她,她竟這麼盯着楚北擎失了神,着了迷。
她暗暗警惕,這色令智昏可不是什麼好節奏,美色雖勾人,可也不能讓自己被美色淪陷了去。
有心想和他打聽一下,思忖了片刻,她還是覺得不妥。
楚北擎一般不怎麼過問府裏的人和事,若原本他還不怎麼留意她的,這麼一問,反倒讓他留了心那就得不償失了。
燕卿寧悄悄的一下下的撫着貓背,轉移注意力的打量了一下馬車,除了寬敞並沒有什麼與楚北擎地位匹配的尊貴奢華之處。
但細看卻發現,這車裏每一處包括每個物件兒都不普通。
正當她想掀開車幔看看外頭的時候,不想,楚北擎卻已經張開了狹長的眼簾。
聲音帶着些暗啞,卻淡然無波的道:“你想說什麼?”
男人一雙眼,冷峻深邃,漆黑如若淵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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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卿寧心下微訝,他閉着眼怎麼知道她想問什麼?
隨即有些心虛,他都知道她想問什麼,那是不是也發現了她盯着他看了?
燕卿寧眼神閃了下,若無其事的道:“王爺,你覺得會是誰想要害佳郡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