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手裏捧着幾個錦盒,到了燕熙薇面前,神情恭謹的對她行了一禮,直奔主題的稟道:“主子,夏虞說事兒成了。”
燕熙薇正好停下筆,聽了女掌櫃的話,那張滿是陰鬱的臉上,此時終於露出了一個笑臉。
只是那笑意仍舊不達眼底,反而透着些陰森感。
那女掌櫃和郭嬤嬤見了都莫名的感覺汗毛豎起,都不敢看她,低垂着眉眼的分外規矩,等着她的吩咐。
“楚沅黎啊楚沅黎,你可別讓我失望啊,我可是等着你們一步一步……萬劫不復!”燕熙薇咬着牙,低低的呢喃說完,她吃吃的笑了起來。
自打重生回來後,她便利用先機,開始籌謀以及做着各種準備,如今看來,總算沒有白費功夫。
幾人被燕熙薇這過分詭異的笑聲給驚的後脖頸子發涼。
這時,燕熙薇卻給郭嬤嬤使了個眼色。
郭嬤嬤如今分外機靈,眼角餘光看了,從未腿腳如此麻利的去裏間兒。
待片刻出來時,她的手裏拿了一疊銀票交給了女子。
將女子送走後,郭嬤嬤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主子,您為何要針對……瑞王啊?”
瑞王看似溫文爾雅,可那些皇子龍孫的,在她看來,都不是好惹的。
而且,郭嬤嬤心中一直以來,都很是疑惑,燕熙薇再是為了報復燕卿寧,她已經拆散了燕卿寧和瑞王。
大可不必再針對瑞王啊,現在她可以確定,燕熙薇似乎更加恨瑞王的模樣。
可她不記得燕熙薇和瑞王之間有什麼過節,實在想不通燕熙薇為何要花這麼多的銀錢和力氣去算計瑞王。
“啊,難道主子是為了讓燕卿寧心痛?”郭嬤嬤自覺一下猜到了根子上。
“對啊,看到自己心愛的人,因為她一步步走上絕路,你說燕卿寧會好過嗎?”
燕熙薇就算瘋了,也不會將自己的祕密說給一個下人聽。
她從派人暗算楚沅黎,讓他受傷昏迷,其中又派人找到夏虞,重金收買夏虞。
再讓她故意製造和楚沅黎相遇,成為知己再故意引導。
她相信,病急亂投醫的楚沅黎一定會成為她的傀儡,按照她指引的方向走上死路。
她太瞭解楚沅黎了,他表面看着溫潤如玉,實則他就是個偏執的瘋子。
燕熙薇聲音幽幽的道:“你說楚沅黎煞費苦心,付出一切的想要奪回她。
可最後,又被心愛之人厭惡,拋棄,最後發現只是一場空。
你說楚沅黎會不會對燕卿寧因愛生恨,相愛相殺呢?呵呵呵呵呵呵……”
郭嬤嬤聽着燕熙薇的笑聲分外陰森,背脊泛涼。
下一瞬,就聽燕熙薇道:“你一會兒去庖廚安排一下,晚上去請王爺過來用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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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時間,擎王已經有一陣子沒進她的院子了。
如今她這樣的情況非常需要擎王幫她找回些臉面。
等下吃完了晚飯,楚北擎就正好可以在她的院子裏留宿了。
關起門來,沒人知道擎王和她各睡一屋的事。
冷靜下來的燕熙薇迫切的需要立威,要讓那些踐人知道她在擎王心裏依舊有着位置,不敢小瞧了她去。
可她的要求,聽的郭嬤嬤心裏一緊,王爺會過來嗎?
她心裏沒底,可卻不敢怠慢了去,應了一聲後,便急忙去庖廚了。
……
而燕卿寧這邊,正在聽扶笙說話。
扶笙道:“那女子是燕熙薇嫁妝中一個胭脂鋪子的掌櫃,待了大概一盞茶的功夫走的,手裏的東西留下了,空着手離開的,看樣子像是給燕熙薇送胭脂水粉的。”
燕卿寧挑了挑眉,手指有節奏的敲着另一只手的手背,沉銀着道:“真的是送胭脂水粉的嗎?”
“先生懷疑那女掌櫃過來另有原因?”扶笙不由試探的問道。
他覺得先生未免太過草木皆兵了。
可他也不敢直言。
燕卿寧思忖了下,立即對扶笙道:“現在時間應該來得及,你快些讓人跟着那女掌櫃看看……”
扶笙聽了也不多問,頷首了下,轉身就走了。
左嬤嬤望了眼扶笙的背影,不由道:“側妃懷疑什麼?我覺得扶笙的猜測不無道理,鋪子裏來了新胭脂,巴巴的給主人先送來,也不是不可能……”
她也感覺燕卿寧未免太警惕了。
燕卿寧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只是感覺燕熙薇現在心情一定很差,還有心思見一個胭脂鋪子的掌櫃就顯得怪罷了。”
左嬤嬤聞言頓時若有所思,“對啊,若老奴是她,在宮裏頭丟了那麼大人,現在還真沒心思親自見什麼胭脂鋪子的人。
定讓人將人隨便給打發了,頂多讓下頭人接了東西便好了,特意讓人進自己的院子,的確有些古怪……”
說着,左嬤嬤不由笑着讚道:“側妃心思細膩,若不是您多想了幾分,真就讓人忽略了去……”
從客觀的角度上講,誰會在意一個胭脂鋪的掌櫃?
燕卿寧並沒有因左嬤嬤這聲贊而得意,但願是她疑神疑鬼,多此一舉了。
看來她得抓緊準備了,她可不想自己哪天說被送人就送人了。
自己的命運哪裏有握在自己的手裏安全?
燕卿寧說動就動,也不犯懶了,爬起來便去準備東西。
準備好了後,便揹着藥箱去了墨韻閣。
最激動的莫過於左嬤嬤了,心情激動不已,她自然要跟着,還要守着,誰也別想破壞和打擾了去。
……
墨韻閣
夕陽譎豔,馬上就是晚飯的時辰。
楚北擎畫了一會兒畫,正在慢條斯理的整理書案上的東西。
聽到稟報,他毫不猶豫的道:“讓她進來。”
一旁的書回一邊洗筆,一邊笑嘻嘻的道:“正是吃晚飯的時候,奴猜寧側妃定是提着食盒過來的,定是為了感謝王爺的。”
楚北擎瞥了書回一眼,結論性的給了書回一句,“妄加揣測。”
這小子壞心思沒有,就是嘴太破。
經這段時間的相處,以他對燕卿寧的瞭解,她和後院那些女人不同。
她不是那種為了見他,故意找理由的人。
因為楚北擎很清楚,燕卿寧是那種所做任何事,都是有一定的目的性。
書回卻是道:“王爺不信?不信您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