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卿寧不做他想:“嗯。”
若不是她神情太過正經,楚北擎都會懷疑點什麼。
不過他也沒有聽她的,只將外袍褪下便停手了。
如此,他還是感覺耳根兒有些發熱,在女子面前寬衣解帶的,他還是頭一次。
尤其還是在她目不轉睛的目光下,他真心有些窘迫。
燕卿寧見他沒了下一步動作,忍不住言簡意賅的催促,“繼續脫。”
楚北擎:“……”
躲在門外的左嬤嬤聽了忍不住捂着嘴樂。
可書回卻笑不出來,他擔心他的主子吃虧,當即就要進去。
只是意圖才起,一腳還沒邁出去,頭皮一緊,書回身不由己的一個後仰,發現左嬤嬤抓着他的頭髮,兇相畢露的瞪着他。
痛的他齜牙咧嘴,連忙解救自己的頭髮,“左嬤嬤松,鬆手……”
“你做什麼去?”左嬤嬤瞪着書回。
書回哪裏敢說進去的話,他要是敢說進去保護王爺,左嬤嬤一定敢拔光他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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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也不敢大聲,就怕被裏頭的人聽到。
可裏面的兩個人正在較勁着,根本就顧不上外頭的人。
楚北擎的想法很簡單,守住底線,讓他對她坦誠相見,他做不到。
況且,在他的意識裏,手腕上搭着診布都能診脈,而且還能診的明明白白。
他穿層中衣難道就檢查不出來了嗎?
可她偏要讓他都脫掉,只留一條底褲,簡直太過分了!
“我已經夠體貼了,怕王爺難為情,才給王爺留一條底褲,不然就給王爺一塊遮羞布!”燕卿寧環着手臂一臉坦蕩蕩的道。
“你不知羞!”楚北擎從齒縫裏擠出一句,面色有些黑。
她還是個小姑娘,難道都不害羞的嗎?
怎麼可以對男人說種話,而且那口吻好像是多年的老郎中似得。
那是不是面對別的男人,她也這麼面不改色。
一想到此,楚北擎的臉更加難看了。
“噗……”燕卿寧實在沒忍住噗笑出聲,平時一副高冷樣,此時他雙手掩着衣襟兒的樣子,就和那小媳婦似得,她想想就好笑。
“我都不害羞,你害羞什麼?不該看的地方,我沒偷看的癖好……”
好像她沒見過似得。
“你……”楚北擎面色有些青,“就這樣檢查……”
燕卿寧臉一沉,分毫不讓,“你個大男人怕什麼?我還能……”
她及時的將後面的話憋了回去,組織了一下語言解釋道:“王爺傷的地方關係重大也要緊,衣料的阻隔會影響到我的判斷。
因為這關乎到王爺以後能不能行走,大意不得,王爺就當為了自己,暫且克服一下吧。”
楚北擎:“……”
燕卿寧見他沉默,也沒有漏掉他眼底劃過的掙扎。
她腹誹了句,矯情!
正當兩個人堅持不下的時候,窗外傳來了扶笙的聲音,“先生。”
燕卿寧雙眼一亮,“扶笙進來。”
他讓人跟蹤那胭脂鋪的掌櫃,這時間可不短,想必應該有點收穫。
發現楚北擎神情還是那樣,不由道:“王爺不放心我,那等下就讓扶笙在旁看着總可以放心脫了吧?”
楚北擎聽着她那話怎麼都感覺怪,眸色有些沉。
這時,扶笙走了進來,先是對楚北擎行了一禮。
楚北擎心情很不好,沒說話。
燕卿寧不等扶笙對自己行禮,擡手製止了他的動作,也不揹着楚北擎,直接問道:“怎麼樣。”
她得讓他了解他的王妃,等將來出點什麼事,他只要公道些就好。
楚北擎聽了有些目光帶着不明顯的疑惑分別瞥了兩人一眼。
扶笙那邊的確有了消息,他也不是那種迂腐之人,言簡意賅的道:“先生料事如神,那胭脂鋪掌櫃果然有問題。
她出了王府後並未立即回胭脂鋪,而是去了一間布樁,與一名女子見了面,她給了女子一個布包,說了兩句什麼便走了。
我們的人又跟着那女子,發現她進了瑞王府……”
扶笙開始聽了心裏也是意外極了,燕熙薇和瑞王私下裏有走動,這不得不讓人浮想聯翩。
燕卿寧原本還挺淡定的神情聽完後,為之一緊,“瑞王?”
瑞王和燕熙薇?
這就有些微妙了。
難道他們兩個人背地裏有交易或是合作了?
可在宮裏的時候,燕熙薇分明是針對楚沅黎的。
而且燕卿寧並沒有從燕熙薇的眼神裏看到對楚沅黎的半分情誼和愛慕。
那多半是針對自己,他們達成了什麼交易?
總不至於兩個人背地裏勾搭到一起了,表面上的針對是做給外人看的吧?
那現代影帝影后看了,可能都要自慚形穢了。
燕卿寧不由去看楚北擎。
後者顯然也有些意外,雖然他們說的沒頭沒尾,可楚北擎是什麼人,立即從中串聯出了五六。
可楚北擎見燕卿寧看向自己的眼神像是幸災樂禍,又像是忍笑,透着怪異。
他又不是傻的,一下便猜到她在想什麼,“少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話雖這樣說,楚北擎也在心裏多了幾分思量。
在利益面前,沒有絕對的朋友和敵人。
燕卿寧輕咳了聲,目光轉向扶笙:“可知道那女子是誰?”
扶笙搖頭,“我們的人在瑞王府外頭等了一會兒,不見人出來,便回來稟報了。”
燕卿寧思索了片刻,想不出所以然,猜測着有可能是瑞王的人。
看來還得繼續讓人盯着燕熙薇些,但當着楚北擎的面她不好和扶笙說。
便將心思都放在楚北擎的身上了,“王爺快脫吧。”
扶笙聞言先是心裏古怪了下,隨即便有些激動,看來先生這是打算為王爺開始醫治腿疾了。
頓時來了精神。
可楚北擎卻依舊沒有因扶笙在這裏心情好多少,反而還多了些煩躁。
燕卿寧從開始到現在心志都沒有改變,而且就目前的境況來看,她慶幸從最開始找惠妃合作的選擇和方向都是正確的。
可楚北擎卻成了她的難題,這男人也太難搞了。
燕卿寧再顏控也磨去了大半的寬容和耐心,脫口道:“你身上的每一處我早就看過了,不就是那點東西嗎,現在藏着掖着不覺得矯情了嗎?”
她的話音一落,空氣似乎突然寂靜下來。
“你說什麼?”楚北擎聲音森寒。
萬年不化的臉以看得見的方式寸寸龜裂。
似有風雨欲來之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