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卿寧眯了眯眼,沒想到啊,今天竟是一場大戲!
就是不知,誰才是那個下棋的人。
燕卿寧反而更不着急了。
還是那句,大不了,她還有水路全身而退。
“走?往哪裏走?”燕卿寧聽到楚容躍的話已經不驚訝了,她指着懸亭後方的那道獨木橋,“是你能過去,還是他能過去?”
二人沉默……
燕卿寧腹誹一句,兩個一對大辣雞!
另外,若是自己設這樣的局,也會將利益最大化,不然,玩兒呢?
魚兒都釣上來了,誰捨得放了魚兒?
她都懶得再罵瑞王了。
自然,她也不會輕易去相信誰的話。
雖說原主和楚容躍是發小,可是,人心難測,她也不得不小心。
楚容躍不是傻子,自然從燕卿寧的話語中嗅出了防備的味道,當即冷哼了聲,傲嬌的斜睨着她,毫不客氣的揭穿她道:“你不用防着我,我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不然我才不會來這種偏僻的地方。”
心念電轉間,燕卿寧頓時就猜到了託他之人是誰。
多半應該是程晚霜吧!
“到底走不走?不走我可走了,反正消息我送到了。”楚容躍催促道。
他可不想捲進來。
燕卿寧當機立斷,道:“走是來不及了,你們倆將屏風挪開些,然後瑞王繼續吹笛去,八皇子,我們過去邊品解暑湯邊洗耳恭聽。”
如此也能淡化那些惡意揣測。
楚沅黎和楚容躍都不是傻子,只一想便猜出了她的意圖。
這裏四面環水,前面看似距離對岸很近,可長廊蜿蜒曲折,真若現在出去了多半被攔或是被人堵住。
就算有楚容躍在,不是燕卿寧和楚沅黎兩個孤男寡女,可細究起來,終究她會落個不知檢點的話。
再說,也不知會不會有人正在暗中窺視着這裏。
“什麼?你使喚我幹那種粗活?”楚容躍不敢置信。
燕卿寧挑眉,“難道您讓弱不勝衣的我去?”
楚容躍嘴角抽搐了片刻,最後叫了沉默的楚沅黎認命的過去擡屏風。
屏風橫擋在石欄前,倒是一下成了庇廕的存在。
“你們過來看看,那個人像不像六皇兄?”楚容躍一眼看到懶春軒後面的岸邊的一個人影,當即問道。
燕卿寧聞言頓時心頭一跳,立即探頭看去。
隔着似是凝固的空氣,對岸一道模糊的黑色人影,儘管距離有些遠,依舊能感覺到那人一身凜然不可冒犯的氣息。
這樣獨特的氣質,不是楚北擎是誰?
燕卿寧下意識的縮回頭去……
距離這麼遠,他應該沒看到自己吧?
燕卿寧還真沒料到楚北擎會找過來,首先想到的是,他若看見了自己,她解釋,他信不信!
現在可真是前有狼後有虎了。
楚沅黎背對着幾人站在石欄前,雙拳緊握,那雙望着對岸原本都是溫雅的雙眸此時風雲暗涌。
滿是令人陌生的凌厲和陰沉。
楚容躍怪笑了聲,“無妨無妨,是六皇兄也不要緊,他頂多就在對岸看看!”
這話有安慰到楚沅黎,他脣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冷笑。
是啊,一個殘廢,他還能做什麼?
他以為還是之前的他嗎?
現在他更沒有資格與他爭鋒,爭女人,爭任何……
然而,下一瞬,楚沅黎臉上的輕蔑和冷笑凝固,雙眼越睜越大,裏面都是不可置信還有震驚。
楚容躍也目瞪口呆,指着對岸,“他他他……”
他驚愕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緩緩的站起了身!
燕卿寧見二人神情有異,往那處伸了伸脖子看去,頓時花容失色掩住了脣。
心下狂跳,他……他竟然不僞裝了?
為什麼!
“啊……”楚容躍又是一聲。
燕卿寧定睛看去,只見男人猶如一只振翅的雄鷹,帶着強悍的氣息向着她們所在的方向,腳尖點着獨木橋,身姿輕盈矯捷,飛撲而來。
燕卿寧面露驚色,心裏竟莫名有些不安,當機立斷催促道:“快,你們倆馬場立刻跳下去!”
“什麼?”
“什麼!”
楚沅黎和楚容躍異口同聲,一個震驚怪叫。
一個轉身含怒咬牙!
怒的那個是楚沅黎,他近乎控訴般的道:“你為了楚北擎,竟讓我跳水?”
她怕他什麼?
難道還怕楚北擎誤會什麼不成?
心中的嫉妒仿若一面無形的刀鋒凌遲着他,楚沅黎雙拳緊握,渾身緊繃,雙眼裏聚滿了陰霾。
可這時楚容躍震驚的有些變了音兒的指着下頭,“我說她六嬸子,你也太狠了吧?
你知道這下頭的水有多深嗎?我們下去就得成為裏面的一部分。
你你你怎能如此心狠?你這就是要殺人滅口!”
燕卿寧:“……”如果可以,她真想滅口,隨之拋屍餵魚!
轉而,燕卿寧冷眼看着楚沅黎咬牙道:“瑞王選的好地方!”
現在正好可以做他的歸宿。
可她卻顧不上說太多,因為她看到楚北擎已然到了亭子下方。
身姿如松,如圭如璋!
儘管距離模糊了他的輪廓,可燕卿寧卻感覺他看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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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沅黎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她,一句話不說,似是傷心,又似是含着幽怨。
燕卿寧被他看的有些不舒服,又火大,“看什麼看,若不是你,我用得着這麼被動嗎?”
眼看楚北擎已然上了懸亭,燕卿寧突然就慫了。
虛張聲勢的扔下一句就去了屏風後。
只有她自己知道是為什麼。
故作坦然又坦蕩的負手而立了下。
嗯,還是先喝點解暑湯壓壓驚!
“主子,你不怕嗎?”玉棋見她故作鎮靜實則像是慌不擇路的模樣,她更是面無人色,戰戰兢兢,雙腿打顫。
她只感覺末日來臨也不過如此。
都這個時候了,主子怎麼還有心思喝湯?
真不知主子是藝高人膽大,還是已然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燕卿寧見小姑娘嚇成這樣,難得良心發現的解釋道:“放心好了,王爺這一來,我的警報就解除了,現在任誰有再多的懷疑,那也得憋着。”
任誰看到她們這麼多的人,也想不到私會那種事上去。
也就是說,饒是燕熙薇將這個計劃的不管有多嚴密,也胎死腹中了。
可是玉棋不但沒有被安撫到,反而更慌,“可是王爺看到你和瑞王在一起……”
玉棋感覺這才是要命的,急的眼淚汪汪,“奴婢是擔心萬一王爺誤會你和瑞王是私會,可怎麼辦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