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溫婉身形一晃，有那麼一瞬，她竟然腦袋暈乎得厲害。
意外，這兩個字代表的意義，在此刻，就是整個朝堂的動盪。
覆巢之下無完卵，朝堂上的動盪，勢必讓百姓難安，也不知道這一次，又要死多少無辜百姓。
她還沒來得及感慨，就聽阿貴接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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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發生得太快，我們宮裏安插的人倉促之下，也只是傳了幾句話出來。”
“據說，是跪在御書房門口的那些老學究裏出了瘋子，在聖上出現在御書房門口，正準備安撫諸位上書的大臣時，一個老學究竟然用藏在袖子裏的金釵刺殺了聖上。”
“據說，那老學究刺殺之時，還大喊聖上是昏君，飛鳥盡、良弓藏，端朝的忠臣都被聖上殺光了！”
阿貴知道的就這麼多，說完之後，便小心翼翼的看向溫婉，到如今，他幾乎是下意識等着溫婉下命令。
溫婉眉頭一直緊緊的擰着，“跪在御書房門口抗議的，以翰林院的老學究為首。那個刺殺聖上的老學究，姓甚名誰，可知道？”
阿貴仔細想了想，說：“姓魏？我們安插的宮人傳口信的時候，說得很快，好像提了這麼一句。”
溫婉挑眉，“魏家餘孽？”
魏家倒臺的時候，魏家的人都被清理得差不多了，翰林院居然有一條漏網之魚？
這就讓人不得不多想。
兩人才說了幾句話，管家又急匆匆的跑來。
“聞娘子！城裏戒嚴了！皇城禁軍挨家挨戶的拍門，說是不允許任何人在街上走動，違令者視為作亂匪徒，直接斬殺。”
阿貴倒是不吃驚，“我回來的時候，就見皇城禁軍都出動了。所以我才拼了命的往回趕，就怕耽擱了，回不來。”
溫婉應聲，“雖然戒嚴了，可這種時候，誰也不能保證城裏會不會生亂。”
“你帶所有護衛守好各個院門，若有趁火打劫者，萬不可手軟，直接殺了就是。”
亂世先殺聖母，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婦人之仁。
溫婉只是擔心沈御，“阿貴，你可打聽到你主子的消息？”
提起這個，阿貴便失落的搖頭，“我去帝京護衛營打聽主子的消息，可帝京護衛營大門緊閉，根本不給我打探消息的機會。”
“罷了，以他的本事，會沒事的。”
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在安慰阿貴，還是在安慰自己。
*
帝京戒嚴以後，消息便被徹底阻斷。
幸好院子裏物資充足，所以除了不能出門，似乎並沒有遇到什麼難處。
阿貴領着護衛們輪流守門，起初兩天還算太平，可到了第三天的時候，情況便有了些了變化。
溫婉讓阿貴每天搭着梯子趴在牆頭上觀察街上的情況，每天記錄皇城禁軍巡邏的數量和時間。
“都這個時辰了，皇城禁軍卻還沒來巡邏。”
阿貴下了梯子，便向溫婉說。
溫婉聞言，沉思片刻，突然擡頭冷聲吩咐：
“讓休息的護衛們也趕緊起來，每個院門都加派人手，也不用拘泥於男女，只要有力氣，都拿好棍棒、菜刀！”
“是！”
阿貴沒有任何猶豫，立刻就去找管家一起安排人手。
年紀不小的官家，累了兩天實在是熬不住了，才剛睡下沒多久，就被阿貴從被窩裏扯了出來。
管家走路都打飄，聽阿貴轉述的命令，還有些不服氣。
“貴爺，就因為皇城禁軍巡邏晚了時辰，就讓咱們都去守門？這是不是太兒戲了？”
管家忍不住小聲說：“聞娘子雖然是咱們聞氏的大東家，但畢竟是個女人，這種時候興許只是害怕……”
他話沒說完，阿貴一腳踹在他腿彎處。
管家摔倒在地，又被阿貴提着衣領站起來。
“少他孃的跟老子扯淡！連主子都不敢看輕聞娘子，你算個什麼東西，敢置喙聞娘子的決定？”
管家的懼怕阿貴，唯唯諾諾的說：“貴、貴爺，我只是實話實說……”
“呵，”阿貴直接從懷裏掏出匕首架在管家的脖子上，“老子懶得跟你廢話。現在跟老子去辦事，否則一刀宰了你！”
至於之後怎麼處置管家，阿貴冷哼一聲，到時候將軍自有決斷。
*
滿院子兵荒馬亂之後，不管是自願還是強迫，所有人都聚集在了幾個院門後。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
一個時辰以後，有些婆子和小廝便打起了瞌睡，也有人三五兩個聚在一起，小聲的議論守門這件事。
“要我看啊，就是聞娘子自己膽子小，所以讓所有人跟着一起折騰。”
“可不是，這都好幾天了，也沒出什麼亂子啊。”
“有皇城禁軍在呢，哪裏有小賊敢亂來？”
“可不是。城裏太平了，皇城禁軍巡邏便沒那麼勤了，不也是正常的嗎？”
“哎，女人啊，就是頭髮長見識……”
那個“短”字還沒落下，側門上突然爬出一個黑影，那黑影手裏拿着弓箭。
弓弦拉滿，驟然一放，羽箭破空而來。
先前那個說話的小廝低頭一看，箭頭便從他的胸膛穿直接穿出。
小廝到死的時候，才知道，原來聞娘子的預判沒有錯，還真有賊人摸上門來。
戰鬥，一瞬間開始。
幸虧衆人早有準備，所以度過了最初的慌亂之後，便開始奮起防禦。
阿貴護着溫婉在遠處觀察，見闖進來的這些人功夫都很一般，護衛們抵擋起來遊刃有餘，這才鬆了一口氣。
“看來是些想渾水摸魚的小賊而已。”
沈御留下的護衛雖然人數不多，但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以一敵十也不在話下。
“不過，還是不能掉以輕心，這樣渾水摸魚的賊人有一批就會有第二批。”
溫婉表情依舊嚴肅，“更何況，皇城禁軍，連巡邏都顧不上了，怕是宮裏有變。”
“如果……這變故能儘快平息還好，如果平息不下來，那時候……這城裏，才真的會大亂！”
“宮裏？”阿貴呢喃着這兩個字，也跟着心驚肉跳。
宮裏有變？發生在宮裏的變故，只能是和皇位有關……
想到這裏，阿貴就是背脊一涼，握着匕首的手都禁不住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