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蔓西站起來,所有視線都匯聚到她身上。
她脊背筆直,在衆人的注視下,一步一步走上臺階,登上舞臺,
她已經做好準備,接下來不管發生什麼事,她都會抗爭到底。
哪怕盛夏仗着安家權勢,她也要把母親的遺物搶回來。
盛夏慌了,衝到沈蔓西面前,攔住她,“你想幹什麼?”
沈蔓西從包裏拿出一沓證件,舉在手裏,“盛夏,你不知道吧!所有名貴有收藏價值的珠寶,都有自己的身份證!”
“什麼身份證?”盛夏驚愕睜大眼眸,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她連忙大聲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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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保安!把她帶走!”
好幾個保安快步朝着臺上奔來。
沈蔓西舉着手裏的證件,對着臺下的賓客道。
“這頂王冠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物,不曾轉贈給任何人!這是王冠的證書,還有所有者證書。”
沈蔓西說完,將一沓證件遞給臺上的施導。
就在一羣保安即將登上舞臺,帶走沈蔓西時,施導一邊看證件,一邊擡手,阻止了那些保安。
施導面色陰沉,一頁一頁翻着證書。
盛夏嚇得心臟狂跳,趕緊和施導解釋,“施導,我和她有私怨,她是在故意報復我!這頂王冠真的是我乾媽贈給我的!”
“我……我確實不知道什麼證件,我乾媽當時沒說,只說這是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施導擡眸看了盛夏一眼,舉着最後一張證書,指着上面所有者的名字。
上面清楚寫着,這頂王冠的所有者是“沈蔓西”。
盛夏猛地倒退一步,一把搶下那些證件,一頁一頁翻看。
上面清楚記載,王冠的材質,寶石的來歷,製作年份,各位擁有者的經過,各種寶石鑑定書,都蓋了公章!
“這都是些什麼東西?”盛夏慌得幾乎站不穩了。
臺下的賓客一片嘲笑。
“堂堂安家大小姐,居然不知道每一件具有收藏價值的昂貴珠寶,都是有身份證的。”
“真給安家丟人。”
盛夏氣急,臉色漲紅,詢問地看向季默言。
季默言也忘了證書一事,生無可戀地恨不得當即原地消失。
他默默退後一步,和盛夏拉開距離。
施導慍惱地看了盛夏一眼,問沈蔓西,“請問,你是?”
“我叫沈蔓西,宋怡君是我的親生母親!”
沈蔓西此話一出,現場一片譁然。
衆所周知,宋怡君有個女兒,自小十分疼愛,經常帶在身邊參加各種活動。
後來宋怡君傷了嗓子退出歌壇,轉戰幕後,便很少當衆露面了。
宋怡君在收到英國皇室王妃送的王冠時,她說這將是她送給女兒的禮物。
當時上新聞,不少人羨慕那個小女孩,出生在羅馬,小小年紀就擁有英國皇室王妃親自送的王冠。
剛剛盛夏說,她是宋怡君的乾女兒,大家還以爲那個女孩是盛夏。
盛夏還想垂死掙扎一下,對着衆人道,“真的是我乾媽送給我的,只是還沒來得及更名,乾媽就過世了!不然王冠怎麼會在我這?”
盛夏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無辜無助極了,彷彿是被心機深沉的沈蔓西逼迫的受害者。
現場衆人又都看向沈蔓西,爭家產這種事,確實會出現這種來不及更名的情況。
保不齊真如盛夏說的那樣。
沈蔓西正要說話,被宋淼淼搶了先。
她一下子從座位上跳起來,指着臺上的盛夏,“人家有親生女兒不給,爲什麼給你個乾女兒!我也好奇,西西的東西,爲什麼在你那?真相還不明顯嗎?”
“你連人家老公都偷,珠寶一個不會跑,不會叫的死物,當然也是你偷的了!”
臺下的議論聲更大了。
堂堂安家大小姐,居然偷竊!
“宋淼淼,你給我閉嘴!”盛夏雙目赤紅,憤然指着宋淼淼。
“保安,把她給我拖走!別在這裏沒素質大喊大叫!”
宋淼淼不帶怕的,跳起來說,“對,沒錯,我就是沒素質!但我不會幹偷雞摸狗的事!我堂堂正正做人,不像你心思陰毒,做盡雞鳴狗盜之事!”
宋淼淼轉身對着在場賓客,大聲道,“堂堂安家大小姐,偷人不說,還偷人家的珠寶!安家有這樣的女兒,簡直是安家的恥辱!”
“對啊,太羞恥了!”賓客們附和起來,紛紛指着臺上的盛夏。
盛夏喘着粗氣,大聲喊,“你們給我閉嘴,閉嘴!!!”
宋淼淼又大聲說,“堂堂安家,京都頂級豪門,自是家風極其嚴謹,爲人端正的門庭!怎麼認回的女兒盡耍些旁門左道的手段?不知道安家認回女兒,做沒做親子鑑定,別不是親生的!讓人給騙了!”
宋淼淼此話一出,現場又是一片譁然。
他們的議論聲更大了,之前怕得罪安家,不敢說太難聽的話,若盛夏不是親生,找錯了親生女兒,他們還怕什麼?
“沒準真不是親生。”
“你看看她,哪裏有半點安家人行事的風格!”
“即便在外頭養歪了,也不該做出如此羞恥之事!”
宋淼淼煽動輿論是一把好手。
她把現場氣氛帶動起來,即便安家爲了保住顏面,也不能在羣情激憤的情況下爲盛夏出頭。
“宋淼淼!你給我閉嘴!”
盛夏徹底怒了,嘶喊着就要衝下臺廝打宋淼淼。
宋淼淼面對盛夏的攻勢,沒有躲,反而大聲喊。
“安家大小姐惱羞成怒,心虛打人了!”
宋淼淼沒有躲開,但她不會喫悶虧,和盛夏再次扭打在一起。
互相扯着頭髮,誰都不肯先放手。
樓上。
安慕洲靜靜坐在真皮沙發上,看着樓下的熱鬧,漆黑的眸子深了深。
於兆隱在黑暗裏,焦急問,“少爺,沈小姐和大小姐這事……您,向着哪一邊?”
於兆有點擔心,他家少爺爲了顧及家族顏面,偏袒大小姐。
追愛路上,應該在對方遇見困難時挺身而出,爲對方遮風擋雨,若對方因爲少爺受了委屈,只怕前路漫漫,全是坑窪泥潭。
安慕洲沒說話,對魏明擡了擡食指。
魏明退後一步,正要下樓,於兆連忙攔住他,附在他耳邊小聲說。
“別會錯意!今天這事是大小姐不對,偷人還偷珠寶,現場那麼多有頭有臉的人物,我們安家不拿出點誠意,安家的門風就壞了。”
魏明是個耿直的性子,疑惑問,“什麼意思?”
於兆一拍腦門,“怎麼忘了,你就一根筋,說白了,拉架,別偏私!”
魏明是有正義心的,看了一場熱鬧,也看出來錯在大小姐。
可大小姐是安家人,當衆被打被羞辱,豈能不管?
不然丟的可是安家的臉。
魏明轉身下樓。
他不允許任何人折辱安家的臉面。
賓客們見魏明又下來了,都爲宋淼淼捏一把汗。
安家豈能眼睜睜看着盛夏被打?那打的可是安家的臉。
魏明將宋淼淼和盛夏分開後,一把拎起宋淼淼,大步往外走。
盛夏得意仰起頭,理了理凌亂的頭髮,指着魏明道,“讓她跪下給我道歉!”
然後又轉頭看向臺上的沈蔓西,“還有她,也得給我跪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