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
元宵節正是家家戶戶其樂融融,舉家團圓過節的好日子。
季家卻愁雲慘淡,一個個唉聲嘆氣。
記者們最近已經不守着季家大門,都被趕到小區大門外去了。
結果季默言忽然開車回來,記者們趁機一窩蜂闖入小區,又將季家圍起來。
鍾慶蘭想買菜出不去,找人上門送菜又進不來。
冰箱裏除了幾個西紅柿和雞蛋,還有點凍肉,再沒別的食材。
最近季家過的很慘。
傢俱都被賣的差不多了,只能睡地上,季成林將能動用的資金都給了沈蔓西,雖不至於窮到連張牀買不起。
破船還有三斤釘。
可鍾慶蘭和季默彤住習慣了品牌實木牀和牀墊,不想買廉價牀。
何況工人搬進搬出,鄰居看到他們家只能買廉價傢俱,還不笑話死他們。
最近因季默言賣沈蔓西母親遺物的事,已經鬧得貴族圈人盡皆知,不少人在背後戳他們家脊樑骨。
說他們家窮瘋了,前妻的東西都想私吞。
季成林恨鐵不成鋼指着季默言,“都是你個臭小子鬧的!現在家不像家!我的臉也丟光了。”
季默彤咬着最後一個蘋果,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都是踐人沈蔓西害的!補課老師都不給我補課了!一定是沈蔓西讓補課老師不給我補課的!”
季成林聞言,震驚問,“什麼?你高三下學期了,最後衝刺階段,你文化課那麼差,考不上大學怎麼辦?”
季默彤咬着蘋果,坐在沙發上換電梯頻道,“竇老師原先是沈蔓西的班主任,是她託關係竇老師纔給我補課的!他們關係好,她和我哥離婚了,肯定報復我們家!不讓給我補課了唄!”
“沈蔓西這樣做太過分了!”季成林道。
“我早說過,沈蔓西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不信,還想讓哥和她複合。”季默彤道。
季成林看向季默言,“你去找蔓西說說,再怎樣,也不能讓默彤考不上大學!”接着,季成林又道。
“安家再好,凡事不肯爲我們家出頭,真不如沈家和宋家!”
季默言之前確實想和沈蔓西和好,但現在他不想了。
他把簽約漫改男主的事說了,“這次多虧夏夏,我纔有機會翻身!不然你以爲我怎麼忽然回家?公司馬上給我安排洗白,我的風波很快就能過去了!”
“我公司的顧總和安家是世交,安家沒有意思幫我,顧總也不會幫我。”
季成林聞言,特別高興,拍了拍季默言的肩膀,“好樣的,我們季家將來能不能東山再起,就看你了。”
“還有,安小姐都懷孕了,你們的婚事也該安排上日程了!”
季默言喝了口水,“這事怎麼也要等我翻身後,安家看到我有前途,纔會同意把夏夏嫁給我。”
季成林對廚房道,“慶蘭!多加幾道菜!好好慶祝一下,我們家要好起來了!”
鍾慶蘭握着鍋鏟慪氣道,“我倒是想做!你也不看看家裏有什麼!喫打滷面吧!只能做這個。”
鍾慶蘭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從廚房出來,“宋家來我們家打劫後,媽的傳家寶手鐲怎麼不見了!你問問宋家,是不是被他們拿走了!那可不行,傳了好幾代的寶貝,值不少錢呢!若被他們拿走了,我們家可就虧大了!”
季成林揮揮手,“不會的!當時我都看了,賬單裏沒有手鐲!宋家也不是那種人,估計壓在哪裏了。”
季默彤眼波一動,“肯定被沈蔓西拿走了!她連敲詐我哥的事都做得出來,還有什麼是她做不出來的?”
季成林皺了皺眉,“真找不到了?”
“爸,肯定是沈蔓西!”
鍾慶蘭做了兩種滷子的打滷面,一個肉滷,一個雞蛋西紅柿滷。
季奶奶從樓上下來喫飯,揶揄道,“還是兩道菜呢!”
鍾慶蘭窘迫道,“媽,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先對付喫一口吧!等風波過去,我能出去買菜,再多做幾道菜。”
季奶奶輕哼一聲,“別說的好像你手藝很好似的!和蔓西比起來,你做的跟豬食差不多!”
“蔓西蔓西,您就知道蔓西!她已經和默言離婚了,不是我們家的媳婦了!”鍾慶蘭不高興說。
季奶奶拿着筷子的手一頓,嘆口氣,“多好的孫媳婦啊!”
*
安慕洲到沈蔓西家時,沈蔓西正在煮第二碗元宵。
她沒想到安慕洲這麼快就到了,加大竈火,將切好的果盤放在茶几上。
“安醫生稍等,馬上就好!”
沈蔓西煮好元宵,叫安慕洲來喫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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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剛剛下午四點,安慕洲覺得有點早,不過現在天黑早,可以一起餐後去江邊散步,正好看煙花。
沈蔓西見安慕洲心情好像不錯,好奇問,“安醫生,有什麼好事嗎?講出來一起樂呵樂呵。”
沈蔓西拿了兩個瓷勺,遞給安慕洲一個。
安慕洲脣角隱隱上揚,“沒什麼。”
沈蔓西煮了六碗元宵,每碗六個,好奇問。
“有什麼說法嗎?”
“六六大順嘛!取個好兆頭。元宵喫多了會膩,我便每樣買六個。”沈蔓西讓安慕洲選喜歡的餡兒。
安慕洲不太喜歡甜食,不過與水果味的元宵相比,黑芝麻餡兒的勉強能入口。
沈蔓西抿嘴一笑,選了草莓味的元宵。
“笑什麼?”安慕洲問。
“沒什麼。”
她也喜歡喫黑芝麻餡兒的。
本着不浪費的原則,沈蔓西儘量把剩下的元宵平分。
安慕洲喫不下了,沈蔓西還是將剩下的元宵推到他面前。
“不行了,喫不動了。”安慕洲道。
“男人不能說不行!”
沈蔓西說完就後悔了,臉頰猛地燒紅,趕忙補充道,“大男人,有點戰鬥力。”
安慕洲看着沈蔓西臉頰燒紅,羞澀的嬌憨模樣,意味不明道,“我在別的方面戰鬥力很強。”
沈蔓西的臉頰更紅了,“你!”
她懷疑安慕洲在開車,可她沒有證據。
安慕洲往嘴裏送了一顆元宵,挑眉,“想試試嗎?”
沈蔓西氣惱地說了個“你”字,臉頰一路紅到脖子根,好像煮熟的蝦仁。
安慕洲低聲笑起來,“我說醫術!你在想什麼?不會是什麼不健康的東西吧?”
沈蔓西,“我……”
沈蔓西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嘿嘿睡醒了,豎着尾巴邁着貓步慢悠悠走過來,要蹭安慕洲的褲腿。
安慕洲心頭一緊,連忙擡起腳躲開。
“嘿嘿很溫順,不抓人,它只是想和你表示友好。”沈蔓西報復性地把嘿嘿往安慕洲的身邊踢去。
安慕洲嚇得雙腿擡得更高。
他不喜歡帶毛的動物,但在嘿嘿不依不饒的糾纏下,還是硬着頭皮讓嘿嘿蹭了蹭褲腿。
嘿嘿留下它的氣味,滿意走開了。
安慕洲低頭看着褲腿粘上的貓毛,緊抿的脣角抽搐了三下。
他穿着黑色西褲,雖然嘿嘿是黑貓,但貓毛粘在上面依然格外顯眼。
沈蔓西想起來,宋淼淼說安慕洲有嚴重潔癖,連忙去拿粘毛器。
“不好意思安醫生,我幫你處理乾淨。”
沈蔓西拿着粘毛器,蹲下來,拉着安慕洲的褲腳,幫他處理上面的貓毛。
她低着頭,巴掌大的小臉埋在安慕洲的膝蓋間,眼簾低垂,捲翹的長睫好像羽翼。
她明明呼吸很輕,如羽毛,卻讓安慕洲渾身滾熱,血液向某處匯聚,渾身一陣僵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