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製片的兩腿之間都是血,沿着他肥胖的大腿蜿蜒而下。
他的鞋子裏,地上,椅子上都是血。
他痛得身子不住抽動,被保鏢丟在地上,肥胖的身體好像球一樣滾來滾去。
他已經發不出喊叫了,只能無聲張着嘴,痛苦地痙攣着。
籠子裏的於導已經嚇昏過去。
結局也是一樣,被冷水潑醒,然後手起刀落。
安慕洲不會放過於導,哪怕於導當時沒碰沈蔓西,並不代表他沒對沈蔓西動歪心思。
在於兆的小本本上,慶功宴那天,記錄了於導當時對臺上的沈蔓西說了一句話。
“美人兒,我挺喜歡你的,只要你點頭,跟了我,我把你捧紅!”
當時很多人都說了污言穢語,於兆都記錄下來。
只要上了於兆小本本的人,安慕洲一個都不會放過。
最近幾天,已經在開始安排了。
安慕洲垂眸看了一眼痛得在地上打滾的於導,將手術刀放在托盤上,摘掉手上染血的手套。
轉身走出鐵籠,丟下一句話,輕飄飄離開密室。
“老規矩,別讓他們死了,記得給他們喫消炎藥!”
安慕洲是不會殺人的。
殺人多沒趣,讓他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纔有趣。
他當醫生的手,怎麼能沾上人命?
於兆恭敬地回了一聲“是”。
命人撿起那兩個髒東西,按老規矩,丟去院子裏的池塘餵養在裏面的鱷魚。
這棟別墅是安慕洲最隱祕的一棟私宅。
院子裏有很大一個池塘,裏面養了四條鱷魚。
這些鱷魚都是喫肉的,當然那些不聽話,得罪安慕洲之人的零部件,都成了鱷魚的口中餐。
故而,整個京都貴圈裏的人都知道,這位京圈太子爺是誰都惹不起的存在。
不過京圈太子爺爲人低調,從不在人前露面,可當他一旦亮出身份,很可能是某人倒黴的時候。
所以在京圈,這位太子爺還有一個外號——閻王安。
預示着死神。
故而沒人敢深挖京圈太子爺的隱私,包括他的相貌,生怕招惹上死神。
安慕洲離開密室後,去了樓上,徹徹底底洗了一個澡。
他有潔癖,每次碰過髒東西,都要洗好久。
洗完澡出來,拿起手機,沈蔓西沒打電話,沒發消息,心裏有點空落落的。
那個女人不會真不和他聯絡了吧?
安慕洲有個更不好的想法。
他不會被拉黑了吧?
安慕洲拿着手機來回踱步,想着發點什麼,既不顯得冒失,好像他主動聯繫她,不讓自己丟了顏面,又非常合理的話呢?
剛剛還毫不拖泥帶水,手起刀落的安醫生,此時此刻焦灼無措得像個小學雞。
安慕洲想了幾分鐘,靈機一動,發了四個字過去。
“不用吃藥。”
他是醫生,知道那種24小時的藥對女性傷害很大,他怎麼捨得沈蔓西損傷自己的身體?
昨晚他很小心。
消息放過去後,沒有紅色感嘆號。
安慕洲長長鬆口氣,冷峻的面色都變得柔和了,像個剛剛初嘗戀愛的大男孩,幾分羞澀,幾分欣喜。
又過了幾分鐘。
他還以爲,這句沒頭沒尾的話,沈蔓西會回一句,哪怕一聲謝謝。
結果等了許久,沒有只言片語。
連“正在輸入”的提示都沒。
她是沒有看到消息嗎?
其實沈蔓西看到安慕洲的消息了。
她買了墨鏡口罩,怕人認出來,正在藥店買藥,看到消息後,趕忙轉身離開藥店。
算安慕洲夠細心。
不然她還苦惱,怕那藥對身體有害。
腰痛腹痛的厲害,直接打車回家。
宋淼淼去上班了,沒在家。
周薇正在家裏和人煲電話粥,不知在給誰打電話,正說着“我也不知道我表哥看上她什麼了”,說到這裏發現沈蔓西開門進來,趕忙說了句“先掛了”,小跑着迎上來。
她像個討人喜歡的乖乖女,還給沈蔓西拿拖鞋。
“蔓西姐,你回來了!你昨晚怎麼一夜沒回來,淼淼姐擔心死了!幾乎一夜沒睡。”
周薇好奇又八卦地賊兮兮問,“不會真和人約會去了吧?”
“你問的有點多。”沈蔓西不想多言,穿上拖鞋,往樓上走。
周薇咬了下嘴脣,跟在沈蔓西身後,氣哼哼質問,“你不會真和安醫生在一起了吧?你知道的,我喜歡安醫生!也是你自己說的,你和安醫生是清白的!”
“你可不能和我搶安醫生!”
沈蔓西在樓梯上停下腳步,轉身看着下面臺階上的周薇,“你喜歡就去追!不要老是問我!”
她要煩死了!
安醫生,安醫生。
她現在最不想提起的人就是安醫生。
沈蔓西說完,轉身上三樓,回了房間,一把將門鎖上。
周薇翻個白眼,嘀咕一句,轉身下樓。
“拽什麼拽!不就是有個破房子!我是住這裏沒辦法才討好你,以爲我願意搭理你!”
周薇下樓後,又繼續和好友煲電話粥去了。
“我跟你講,怪不得季影帝不要她,脾氣特別差!估計覺得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唄!人家家境好,可是好有什麼用?她怎麼不搬回孃家住?還不是孃家嫌離異丟人,不讓她回去住纔在外面買房子。”
沈蔓西回房間後,又去洗了一個澡。
一想到昨天被那個死肥豬碰過,她就覺得噁心。
站在鏡子前,看着滿身斑駁的青紫吻痕,不禁臉頰酡紅。
安慕洲在牀上也太瘋狂了。
好像飢渴已久的猛獸。
按理說,他們沒有感情基礎,只是一夜碰撞,不該如此瘋狂。
難道他……
沈蔓西趕緊揮散腦子裏的胡思亂想。
怎麼可能?
安慕洲喜歡的人是蘇若宜。
在沈蔓西看來,雖然安慕洲現在一直是拒絕蘇若宜的狀態,蘇若宜也請求她幫忙,可他們兩個就像深愛彼此,互相置氣,早晚有一天會和好如初。
前段時間宋淼淼的醫學院同學還在羣裏八卦,說蘇若宜回來後,是不是他們要準備學長和學姐的結婚紅包了?
![]() |
![]() |
![]() |
一想到安慕洲會和蘇若宜結婚,沈蔓西有種說不上來的不舒服。
酸酸的,澀澀的,卡在心口很難受。
她趕緊打開花灑,讓溫暖的水流沖刷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
洗完澡,又睡了一覺。
沈蔓西原本想去一趟沈家,找沈宛藝把昨天的事算清楚。
沈宛藝如此算計她,不能就這樣算了。
實在是腰腹太痛,難以起身。
她從包裏拿出媽媽那個深藍色的日記本,躺在牀上翻看。
這本日記裏記載的都是關於她的成長。
從第一次媽媽發現懷孕,她把那個時用過的兩道槓驗孕棒都保留了下來,貼在日記本的第一頁。
下面寫着,“我有寶寶了!”
後面還畫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隨後是第一次產檢的照片,第二次產檢,第三次產檢,所有關於她的小照片都保留了下來。
沈蔓西看着這些,眼眶濡溼,淚水沿着臉頰一顆一顆滾落。
怕落在日記本上,打溼上面已經變得模糊的字跡,急忙擦乾眼淚。
繼續往後翻,從她出生,到慢慢成長,很多有趣的趣事媽媽都記錄了下來。
而日記本的最後一頁,是七年前媽媽去世的前一個月寫下的一段話。「今天會加更哦,親們記得投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