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冬冬哭了出來,哭得悲愴又絕望。
他原本只打算玩個幾十萬的,沒想到賭運亨通,剛開始贏了一個多億。
他當時高興壞了,這不是財神爺關照嗎?
他想趁着運氣好,玩一把大的,把這輩子的錢一把賺齊。
免得每次和盛夏要錢,她都推三阻四,要絞盡腦汁連哄帶嚇地才能把錢要來。
他受夠了擡手要錢的日子,等他成了億元富翁,他還能給姐姐點零花錢,豈不是美滋滋?
免得姐姐總說,家裏重男輕女向着他。
父母總說他不務正業,讓他找工作。
結果,開始連輸。
不但把贏來的錢輸光了,還越輸越多。
他不甘心,只是想把本錢撈回來,可賭癮上來了,根本停不下來。
賭場又好說話,一聽他是安家大小姐的弟弟,大筆大筆的籌碼賒給他。
還讓他享受了一把至尊VIP的高級服務,一堆美女環繞,在賭場醉生夢死奮戰幾天幾夜,最後竟然欠下三億鉅款。
等他醒過神的時候,嚇得都要尿了。
可惜爲時已晚。
賭場是什麼地方,怎麼可能有後悔藥?
本想央求賭場給他幾天時間籌錢,結果被一羣人圍住,帶到這個黑咕隆咚的地方。
盛冬冬哭喊着求饒,“大哥,你們也是求財!你傷害我沒必要吧?我若出了什麼事,還不上你們的錢,最後損失的也是你們啊!”
盛冬冬混跡賭場多年,最瞭解其中門道,求財之人不求命,打他不過是震懾他,逼他儘快還錢。
於兆仿若聽不到,幾拳頭下去,打得盛冬冬滿臉淤青,嘴角流血。
盛冬冬一陣頭暈腦脹,倒在地上眼前發黑,緩了好一會才慢慢恢復視力。
“大哥……你把我打死了,誰還你錢?打死我,你還要背一條人命,不值當吧……”
於兆呸了一口,“你以爲你現在就能還得起嗎?三個億,你拿什麼還?安家怎麼可能給你這麼多錢?你以爲安家是你家,你要多少給多少?”
“我姐,肯定給我!咳咳咳……”盛冬冬說着,不住咳嗽起來。
於兆把他拎起來,拍着他的臉,“說說看,爲什麼給你?她又不是你親姐,還是說,你有她什麼把柄,她不得不給你?”
盛冬冬慢慢點頭,“對的,沒錯,我有她的把柄,一個超級大超級大的把柄,她肯定會給我錢。”
“說說看,什麼把柄,我看值不值三個億!”於兆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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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冬冬搖頭,“不能……不能告訴你。”
“不說是吧!”於兆拽着盛冬冬,又是一頓毒打。
此刻的於兆彷彿嗜血的惡魔,和往日裏總是笑呵呵,親善又陽光的樣子判若兩人。
盛冬冬被打得徹底招架不住了,在昏死過去之前,只說了四個字。
“她是假的。”
“假的?你的意思是,她根本不是安家大小姐?”於兆拽着昏死過去的盛冬冬,讓人打盆冷水過來。
一盆冷水兜頭潑下,盛冬冬的身體抽動了一下,慢慢醒過來。
於兆拽起盛冬冬,逼問道,“說!你姐姐到底是不是安家大小姐?”
盛冬冬清醒了幾分,又搖頭,“是啊,怎麼不是!我讓我姐姐來給我送錢總行了吧?”
於兆見盛冬冬又改口,幾拳頭下去,又差點把盛冬冬打得昏死過去。
於兆拿來一把刀子,逼在盛冬冬的脖頸上,“不說實話,信不信我殺了你?”
盛冬冬看着眼前寒光凜凜的刀子,徹底怕了,嗚咽一聲,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身子顫抖得好像秋風中的落葉。
“我說,我說……她的信物,是偷來的!嗚嗚……”
“偷誰的?”於兆兇狠問。
盛冬冬哭得滿臉淚痕和血水,搖着頭,“我也不知道……我那時欠了二十萬賭債,讓她幫我湊錢,她就偷了這條項鍊,原本我們打算賣掉的!”
“沒想到安家來宋家村找女兒,出示了這條項鍊的照片,我們……我們就認下了。”
“安家給了五千萬,我們家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錢!就這樣,我姐成了安家大小姐。”
當時盛家一家高興壞了,他們全家一輩子也賺不來五千萬。
還以爲以後可以憑藉這筆錢喫香喝辣,沒想到這錢真是不禁花啊,想住豪宅開豪車,過上高質量的富人生活,根本不夠。
但沒關係,只要盛夏還是安家大小姐,他們就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財庫。
盛冬冬雙手合十,跪坐在地上哀求於兆。
“這件事可是大祕密,你們去找我姐,她肯定給這筆錢,但是不能讓安家人知道,我姐是假的!不然你們就要不到錢了!”
“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這個消息肯定值三個億!安家是什麼門庭,億萬富翁,區區三個億對他們家來說就是九牛一毛!你們現在可以放過我了吧?”
於兆一腳將盛冬冬踹翻在地,痛得盛冬冬爬不起來。
“說!你們偷沈蔓西的行李箱目的是什麼?爲了偷她電腦,冒充她的筆名是不是?”
盛冬冬見於兆提起沈蔓西,眼波一動,“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提起沈蔓西?”
他喫驚張大嘴,“你們難道是沈蔓西找來的人?你們設計陷害我?”
於兆用腳踩在盛冬冬臉上,“實話實說,留你一命!不然,我讓你消失得無影無蹤。”
盛冬冬害怕了,哆嗦着,不住點頭,“是,都是我姐的意思,我只是按照她的指示辦事!”
安慕洲聽到這裏,起身,走出地下室。
好啊!
盛夏居然是冒充!
全家上下被她欺瞞這麼久,還仗着安家大小姐的身份,到處爲非作歹。
好一個冒牌千金!
既然盛夏是假的,那麼他真正同父異母的妹妹在哪兒?
安慕洲離開22號,回到安氏莊園。
他沒有進去,而是給韓慧打電話,讓她出來一趟。
韓慧都要準備睡了,接到兒子電話,披着毛絨披肩穿着睡衣就出來了。
她上了安慕洲的車。
“這麼晚了,什麼事?”韓慧按着眼角打了個哈欠,生怕表情動作把剛剛做完眼膜的眼角紋擠出來。
安慕洲透過車窗,凝望着父親房間的方向。
窗口亮着燈,父親應該還沒睡。
韓慧順着安慕洲的視線看過去,翻個白眼,“那個討人厭的東西,在你父親房間哭哭啼啼呢!吵得我腦殼疼!她居然在瑾晨的生日宴上又丟安家的臉!”
“自從把她認回來,安家的臉算是被她丟光了!聽說她還要往你的牀上送人,就是那個沈宛藝!你父親動了大怒!”
“爲達目的,不擇手段,幸虧她馬上就要嫁出去了!不然和這種人日日一個屋檐下,我都覺得慎得慌!”
韓慧說着,解恨地哼了聲,“範嫣兒在你爸眼裏千好萬好,純潔的白月光一束!結果哩?生出的女兒卻是一個蛇蠍心腸,爛心爛肺的東西!真是報應!”
提起範嫣兒,韓慧的眼裏總是充滿怨恨。
哪怕時隔多年,範嫣兒已過世,她依舊深深恨着那個破壞她家庭的女人。
安慕洲收回視線,聲音低緩,“媽,父親重病時想見親生女兒一面,您爲何精準找到宋家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