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慕洲靠着座椅,微微閉目,脣角抿着一絲譏諷。
他讓於兆繼續加大數額,盛夏那頭無處籌錢,只能找安博海。
借錢這個東西有個規律,第一次借了,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安博海對這個無底洞,填的倒是樂此不彼。
安慕洲捏了捏眉心。
他已經把安博海的號碼調成免打擾,到了公司,讓魏明交代前臺,如果安博海來了,就說他不在。
安慕洲乘坐專屬電梯進入辦公室,魏明敲門進來,將一份文件放在辦公桌上。
“少爺,當年調查宋女士案件的警官叫李浩!案件調查結束後一個月,他辭職了!搬離京都,經過調查,他改了名字,現在在南城,更名李峯,在做水產生意。”
安慕洲翻了翻面前的資料,“辭職,又隱姓埋名?這不正常!”
他讓魏明調查這個警察很久了,魏明今天才把資料送過來,顯然費了一番周折才找到人。
這個叫李浩的警察,把自己隱藏的這麼深,是受到了什麼威脅嗎?
“把他抓回來!”安慕洲輕輕篤着桌面,補充道,“祕密進行,別讓人發現。”
“是!”
魏明退出去後,安慕洲給於兆去了一通電話。
“你的事辦的怎麼樣了?”
於兆道:“盛夏那頭現在湊不到錢,已經急了,說要和魯天一見面談。我估計,她又想耍什麼花招。”
安慕洲冷笑一聲,“現在她還有什麼花招可以耍?殺人滅口嗎?就憑她?繼續威脅她,不要停。”
“是!”
不出安慕洲所料,安博海打不通他的電話,果然來公司找他。
他還把沈諾帶來了。
他誓必讓安慕洲見沈諾一面,能不能訂婚不說,先見一面。
沈諾長得漂亮,又出身名門,氣質優雅端莊,保不齊安慕洲會一見鍾情。
然而,前臺把安博海攔住了,說安慕洲不在。
安博海又帶着沈諾去醫院找安慕洲,結果安慕洲也不在醫院。
安博海這才反應過來,被安慕洲耍了。
人肯定在公司,故意說不在的。
他又帶着沈諾返回安氏集團,不顧前臺阻攔,直接上了集團頂層,安慕洲的辦公室。
然而安慕洲已經離開了。
到了晚餐時間,沈蔓西說晚上想喫薈香居的烤羊頭,他去薈香居訂餐了。
安博海一整個下午都在撲空,氣得臉色鐵青,渾身發抖。
沈諾也氣得不輕,當着安博海的面不敢表露,端莊禮貌地和安博海道別,回到車上,差點將滿口銀牙咬碎。
“好啊安慕洲,敢耍我!我沈諾想要的,就沒有得不到的!”
她給羅涵打電話,哭着嗓子委屈道,“媽!安伯父到底行不行啊,陪着他轉了一下午,安少的面都沒見到!你得幫我想想辦法啊,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見到安少啊?”
![]() |
![]() |
![]() |
羅涵沉默稍許,道,“我聽說一件事。”
“什麼?”
“安少有喜歡的人了!”
“是誰?不會就是那個圈內傳得沸沸揚揚,那個離過婚的叫什麼沈蔓西的吧?就憑她?”沈諾語氣鄙夷。
“就是她!看來我們要從那個女人身上入手了!”羅涵的語氣透着陰狠。
安博海沒能見到安慕洲,也氣得不輕。
讓司機驅車前往西洲動漫,找不到安慕洲,他就去找沈蔓西。
那個女人一定知道安慕洲現在在哪兒。
沈蔓西今天沒上班。
安博海自然又撲了空。
他想給沈蔓西打電話,但他沒有沈蔓西的電話。
於兆不在公司,接待安博海的人是袁澤易。
安博海便和袁澤易要沈蔓西的電話。
袁澤易委婉又不失禮貌地道,“這位先生,您找我們沈總有什麼事嗎?沈總不在,您跟我談也是一樣的!”
袁澤易不可能把沈蔓西的電話隨便給一個陌生人。
況且看這人臉色,明顯來者不善。
安博海又碰了壁,抓着輪椅扶手的手都在哆嗦。
司機推着輪椅,帶他離開西洲動漫。
這時,盛夏的電話打了進來,是來問他錢湊的怎麼樣的?
盛夏這幾天依舊住在醫院。
雖然身體已經康復,但她在做小月子,她還要繼續僞裝虛弱生病,才能在安博海這裏換取同情。
她哭啼啼的聲音,終於讓安博海厭煩憤怒了。
“你的窟窿怎麼越來越大!先是兩千萬,現在又是四千萬!你到底是借了高利貸,還是想辦法從我手裏騙錢?填補給季家?”
“爸,冤枉啊!我怎麼會是想在你手裏騙錢?我是真的遇見難處需要用錢!”盛夏哭起來,嬌滴滴的聲音,總是可以輕易把安博海拿捏。
安博海緩了口氣,問,“難道你有什麼把柄落在別人手裏,被人威脅了?”
盛夏當然不敢承認。
如果安博海知道,她綁架了他的親生女兒,肯定和她翻臉。
“爸,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不會再有下次了!您可是安家的老爺,這麼點錢難不住您的!現在能幫我的人,只有您!我發誓,這是最後一次!”
盛夏已經打定主意,用這四千萬僱個殺手,永絕後患。
不然被魯天一一直威脅下去,她永無寧日。
萬一有一天,魯天一將她綁架宋淼淼和沈蔓西的事捅出去,她可是要去坐牢的!
她好不容易解決了兩個麻煩,可不能把自己送進去,她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安博海怒聲道,“我還在想辦法,你先等着吧!”
說完,一把掛了電話。
盛夏得到安博海的準話,心裏總算有了一顆定心丸。
放下手機,正要準備休息一會,多日不見的季默言忽然闖進來,一把扼住她的脖頸,吼道。
“你怎麼偷家裏的東西!快點把偷走的東西拿出來!”
季默言似乎好幾天沒休息了,眼底佈滿血絲,眼窩烏青。
他的力氣很大,掐得盛夏幾乎透不過氣。
盛夏喫力張張嘴,“什麼偷東西?我在住院……我沒偷……”
“還在說謊!你怎麼滿嘴謊話!!!”季默言嘶吼一聲,雙目愈發血紅,可怖極了。
這幾天季奶奶病重,人在重症監護室,季家人都守在醫院,幾乎沒回家。
季奶奶的住院費不夠了,舉辦婚禮幾乎掏空了季家全部家底。
季成林想着,賣點首飾應應急,讓鍾慶蘭回家拿首飾,這才發現,珠寶盒空了,季默彤的名牌包也都不見了。
季默彤從門外衝進來,指着盛夏,尖聲喊道,“虧我把你當嫂子,處處維護你!你居然偷我的包,還有我家的傳家寶,祖母綠手鐲呢?都不見了,都被你偷走了!”
“我……我沒有!”盛夏喫力地狡辯着,臉色已經憋得漲紫,依舊不肯承認。
她那天晚上回去,關掉了家裏的監控。
她料定季默言沒證據。
季默彤撲上來,給了盛夏一巴掌,“你還說謊,我們都報警了!物業調取監控,那天晚上只有你回過家!不是你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