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淮安葬禮舉行的當天,書音並沒有出席,和他一樣缺席的人還有呂素華。葬禮上有人竊竊私語。,為什麼呂素華沒有來送兒子的最後一程。
陳雪頤以呂素華受不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打擊臥病在牀為由,向熟悉的商業夥伴解釋了一句。
說來可笑,前來參加書淮安葬禮的人,多半都是商業上的合作伙伴,除了陳雪頤帶領的書澈和書笑以外,竟然一個其他的親戚都沒有。
晏家倒是給面子,派了晏容姍前來走個過場。
這葬禮,要說體面,也真體面。要說冷清,那也是實實在在的冷清。
最可悲的是,更多媒體關注的,不是書淮安去世了這件事情,而是她的長女竟然沒有出席。
處於輿論中心的書音本人,正坐在家裏看當地新聞。主持人正在電視裏面介紹他的生平。從他當年拿下了省狀元,一路說到他結婚生子,創業發家。中途還提到被髮妻帶了綠帽子,導致中間有兩年萎靡不振。後來又在初戀情人的鼓勵下,東山再起。
書音嚴重懷疑,這是書淮安還沒死之前,花錢讓人寫的傳記,就等着他死後放出來名垂青史。
可是他配嗎?
不!
他不配!
書音登陸許久沒有登陸過的微博,轉發了那條誇讚書淮安的新聞。
【書音】:沒有做過第三者的人,至死都揹着這個惡名。而真正的第三者,卻在別人老公的葬禮上哭的一臉假惺惺。
書音發完這條微博之後,就躺在沙發上看着天花板發呆。直到千希給她打來電話。
“你是忘記切小號了嗎?”
“什麼?”
“微博,你剛剛發的那條。”千希說。
書音打開微博看了一眼,才發現自己剛剛居然是用的大號轉發。
“確實是忘了”,書音說,“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千希沉默不語,片刻後才說:“你要是想做,放手去做就好。”
算了,人都已經死了,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
書音手指輕輕一動,刪掉了剛剛那條微博。
不刪倒是還好,這一刪就像是捅了馬蜂窩。閒得蛋疼的黑粉,像雨後春筍一樣冒了出來。
這些在網上發言詆譭他的人,明明跟她素未謀面,卻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批評她、辱罵她、質問她。
有人罵她是不孝子,連自己親爹的葬禮都不去參加。他們站在一個外人的角度評論,不管生前有多大的恨、多大的怨,現在人都已經死了,怎麼着也該去看送書淮安一程,畢竟是親女兒。
也有人罵她,就是有娘生沒娘教的女人罷了,母親都不是什麼好貨色,生出來的女兒能好到哪兒去呢?
書音覺得挺可笑的,他明明是書淮安和母親共同孕育的孩子,黑粉罵人的時候,卻全然忘了,書淮安也有培養和教育她的義務。
這要是往常,書音忍不了也不會委屈自己,至少會先懟回去。可是今天,她半點心情也沒有。
她心情不好,有些人的心情可好得很。
陳雪頤下午剛剛結束了書淮安的葬禮,晚上就叫來了書淮安的專屬律師,讓對方過來宣佈遺囑。
書淮安遺囑宣讀的要求是所有人都要在場,其中包括,呂素華、陳雪頤、書澈、書笑以及書音。
這倒是讓書音挺意外的,主要是沒想到遺囑裏還能有自己的份兒。陳雪頤在做面子功夫這方面從來不搞虛的,演戲就要演全套是她的宗旨。律師說要把這些人請到場,她便先給書音打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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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音也很好奇陳雪頤究竟會把遺囑篡改得多過分,答應了陳雪頤一定準時出席。
陳雪頤正想通知保鏢儘快把呂素華帶過來,卻不想還沒給對方打電話,對方的電話就先打了過來。
保鏢一開口就報告了一個壞消息:“老夫人割腕自殺了……”
“什麼?”書笑搶走了陳雪頤的手機,“你說我奶奶怎麼了?”
“老夫人割腕自殺,我們把他送到了當地的醫院。然後……”
“然後怎麼了?”書笑焦躁地說,“你有什麼話能不能一次性說完?我奶奶到底怎麼了?”
“老夫人她……失蹤了……”保鏢的聲音越來越小。
陳雪頤直接把書笑趕了出去,然後才朝着保鏢怒吼,“你們幹什麼吃的?七八個保鏢,還壓不住一個死老太婆?”
“這個小鎮的環境太複雜了,我們也沒來過。老夫人他在這邊好歹也生活了幾十年,我們哪兒有她瞭解啊……”保鏢雖然是拿錢做事的,?但也受不了陳雪頤這樣罵。
書笑在門外拍着門,大喊:“媽!你讓我進去!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不是說奶奶身體不好?回老家休養了嗎?她怎麼會割腕自殺呢”
陳雪頤也想知道是為什麼,呂素華作為一個愛慕虛榮貪生怕死的人,哪來的勇氣自殺?
一定是背後有人指使!
書笑敲不開門,只好去隔壁求助書澈。
書澈剛結束和施洛的視頻電話,看到火燒眉毛的書笑,不由得皺了皺眉:“出什麼大事兒了?這麼毛毛躁躁的。”
“奶奶、奶奶自殺了!”書笑把自己所知道的情況大致向書澈複述了一遍。
書澈表情變幻莫測,冷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安慰:“沒事的,那邊的保鏢不是說奶奶現在失蹤了嗎那至少人現在沒有什麼生命危險。我去問問媽到底怎麼回事,你先回房間好好休息。不是說明天還有一本雜誌拍攝嗎?”
“可是……”
“乖,聽話。”
書笑很少看到書澈露出這種很嚴肅的表情,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目送哥哥去了隔壁找母親。
可她畢竟是小孩子心性,又過於擔心奶奶的安危。最終還是沒忍住,跑到書房門口聽起了牆角。
屋內,陳雪頤剛剛掛斷電話,她命令所有之前跟在呂素華身邊的保鏢,立刻尋找呂素華的下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總之一定要把人帶回來。
“媽”,書澈一臉痛心的看着陳雪頤,“您就非要這樣做不可嗎??”
陳雪頤不明白,反問道:“我做什麼了?”
事到如今,書澈覺得自己也沒什麼可隱瞞的了,“這些年您都做了些什麼?你自己心裏不清楚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