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莊中餐廳剛開業不久，走得是和京都臺一樣的高端路線，因為其價格昂貴，前來預定用餐的人並不多。
書音來的時候，大堂一桌客人都沒有。服務生直接把她領到了二樓的包廂門口。
餐廳裏暖氣開得很足，書音一進門就脫了羽絨服，衣服還來不及掛上去，莫雪漫就突然站起來，“指使我偷‘拍你和宮藤的人，是成佳汐。”
來的路上書音還在想莫雪漫是不是又要耍花招，誰知一來她就直奔主題，半點鋪墊都沒有就把成佳汐供了出來。就好像成佳汐這名字是個燙手山芋，她迫不及待地想丟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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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音在她對面坐下，語氣寡淡地問：“然後呢？”
沒有從書音的臉上看到一丁點震驚，莫雪漫皺起眉頭，“你就一點都不意外？”
“有什麼好意外的，你和書笑是朋友，書笑又把成佳汐當親姐姐。你倆勾結在一起，不是挺正常？”
莫雪漫聽不得這麼難聽的詞語，“什麼勾結，你別亂說！”
“行，那就勾搭吧。”
莫雪漫：……那還不如勾結呢！
書音順着莫雪漫的意願，裝作驚訝的樣子，“真沒想到，你們竟然那麼早之前就勾搭到一起去了！”
莫雪漫：……您怕不是中央戲精學院的高材生？
“說說吧，為什麼要陷害我和宮藤。”書音靠在椅子上，擺好了聽故事的姿勢。
莫雪漫解釋：“那也是成佳汐的意思，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其實我去金城島找你，是想問清楚你和晏家到底什麼關係，為什麼晏家人要因為我得罪了你而對我家趕盡殺絕……”
“等等”，書音打斷莫雪漫，“以前你可不是這麼跟我說的。”
書音說：“我這人別的優點沒有，就是記性好。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說過你約我去承九公館是為了跟我道歉。放我鴿子是因為太餓了下樓去覓食。買相機是為了追星。拍到我和宮藤的照片純屬意外。”
“……書小姐記性這麼好，和男朋友吵架翻舊賬的時候，肯定所向披靡吧？”
“且不說我還沒有男朋友，就算是有，也用不着莫小姐操心。”
莫雪漫聽完這話，突然沉默了一瞬。書音竟然不承認自己有男朋友？那她和晏三爺……
莫雪漫趕緊把自己的猜想丟到一邊，繼續說起正事，“之前那些話都是騙你的，是成佳汐教我那麼說的。真相是我約了你之後不久，就遇到了成佳汐。你也知道，我家破產了，我爸欠了五個億的外債。成佳汐說她可以借錢給我還債，但是我得幫她幾個小忙作為利息。我當時走投無路，就答應了。”
“小忙指的是？偷’拍？賣照片？深夜營銷？教陳熙予碰瓷？還是AI換臉？又或者……組織黑粉去我公司門口大鬧，害得我丟了工作？”書音一樣一樣數出來，堵住了莫雪漫的嘴。
莫雪漫不敢看書音的眼睛，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默認了。
書音沉默良久，直到服務生前來上菜，她才緩緩回過神來，問莫雪漫：“你有證據嗎？”
莫雪漫點點頭，把手機拿出來，“我和成佳汐通電話的時候都有錄音，還有……這是我們的聊天記錄。”
在和成佳汐的合作上，莫雪漫還挺謹慎，她把所有的聊天記錄都留有備份。
成佳汐的嗓音尖細，說話時帶着濃厚的個人特色，書音只聽了兩段，就確認了電話案頭的人確實是成佳汐本人。
“確定不是合成的？”書音故意提出質疑。
莫雪漫有些着急的解釋，“都是真的，我用我的人品發誓！”
“恕我直言，莫小姐在我這裏沒什麼人品可言。”
“你要是不信的話，你可以拿着這些對話去和莫雪漫當面對質。”
莫雪漫皺着眉頭，像是深思熟慮了一番，才無比堅定地說：“我發誓，我剛剛說的要是有半句假話，我出門就被車撞死！”
“我以為莫小姐對我夠狠，沒想到對自己更狠”，書音把手機還給她，“那你介意我拷貝一份嗎？”
莫雪漫拿回手機戳了幾下，“我已經發到你的郵箱了。”
書音看到壓縮文件，眸子微不可見的眯了一下，顯然莫雪漫一早就把證據打包好了，就等着發給她。
書音實在搞不懂莫雪漫是怎麼想的，不久之前還一口咬死拍到她和宮藤的照片純屬意外，一轉眼就把成佳汐這個幕後主使賣了個徹底。如果莫雪漫說的都是實話，那她為什麼要背叛成佳汐？不管怎麼說，成佳汐也借了她五個億，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你跟我見面這事兒，成佳汐知道嗎？”書音目光灼灼的盯着莫雪漫。
莫雪漫搖搖頭，“你放心，我沒告訴任何人。”
“我放心？”書音覺得這丫頭的腦回路相當奇特，她輕生一笑，“我有什麼好擔心的，背叛成佳汐的人不是你嗎？”
“你以為我是自願的？”莫雪漫脫口而出的吼了一句氣話。
書音卻從她的表情中看出了一些微妙的情緒，她抓住這個重點，“那是誰逼你的？”
莫雪漫突然噤聲，思緒一下就被書音這句話拉回到了昨天晚上。記起那個黑衣男子砸碎了車玻璃，把她從車裏拽了出去，像拖死狗一樣把她拖到了那輛黑色的邁巴赫前。
一張墨綠色的名片從車窗的縫隙裏扔了出來，名片上刻着Y.a.n三個字母，上面掛着“頂峯傳媒董事長”的頭銜。
“知道我是誰嗎？”男人的聲音像箜篌共鳴，莫雪漫隔着雨幕聽得並不怎麼真切，只覺得格外低沉，讓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顫抖着出聲，“你是晏、晏三爺？”
男人並未否認，嚇得莫雪漫雙腿一軟，多虧身側的黑衣男子撈了她一把，她才沒有跪下去。
這就是從未在媒體面前露過面的晏三爺，僅憑着一句話就能讓父親幾十年的基業毀於一旦的晏家太子爺……
“許是我上次向你父親傳達的意思還不夠明確？”男人音量不高，卻擲地有聲。
莫雪漫細品這句話，終於品出了言外之意，她鬥着膽子問了一句：“您、您認識書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