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寂靜一片，顧以寧進來後一眼便瞧見那道滿含複雜情緒的深邃眼眸。
她略微愣了愣。
“你對我的到來似乎並不意外。”顧以寧看向他，眼底沒有絲毫情緒。
盛嘉遠瞳孔躲閃片刻，才又對上她的目光。
“寧寧，我很想你。”
“打住！”顧以寧將斜跨在肩上的包放下，從裏面拿出那份簽了字的離婚協議書，“你既然都已經簽字，咱們之間早就沒關係，用不着說那些故意親近的話。”
“那並不是我的本意。”盛嘉遠終於還是垂下了眼眸，語氣中帶着幾分不安和輕易能夠察覺到的狡辯。
這樣的話如果換做是他的話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不管是不是你的本意，字都已經簽上了你沒理由否認。”顧以寧看着他，“我來只是想確定一件事。”
故意停頓，盛嘉遠的眼神中滿是期待，他直直看着面前的人，等待着回答。
“爺爺中毒的事情你調查了嗎？”
房間內頓時沉默，盛嘉遠蹙起眉，有些不解：“中毒？爺爺？”
顧以寧也沉默了片刻，意識到他這話的意思是什麼，同樣也露出難以置信的眼神。
“你不知道？”
她下意識往房間門口看去，“是楚懷沒說嗎？”
轉念一想，顧以寧差不多是弄明白怎麼回事了，多半是楚懷沒告訴他而已。
她斂下眼眸，內心情緒不斷翻涌。
作爲醫生，她能輕易看出來盛嘉遠身體的狀況。
如今住在這一週多的時間，他傷的比顧以寧想的還要重。
楚懷沒告訴他，多半也是不想讓他擔心，但她卻直接說出來了……
“寧寧……”盛嘉遠眼神中略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荒涼，“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呢？好像什麼都保護不了。”
自己被人害，甚至差點連累到了顧以寧。
本想慢慢揪出對方，卻沒想到連老爺子的主意都敢打？
不知道是否因爲身體緣故，他無法停止在心中埋怨自己，甚至完全找不到出口。
“你怎麼了？”顧以寧輕易察覺到了他的異常，快步走到他面前，想要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原地。
剛剛那個瞬間，她彷彿從盛嘉遠的身上感受到了濃烈的自毀傾向。
對方的眼眸好像也一瞬間失去了神情，看得顧以寧心中一緊。
“抱歉啊寧寧，都是我沒有保護好你。”盛嘉遠趁着她走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臉上表情又滿是委屈。
“你是不是也對我很失望，寧寧，你心中還喜歡我嗎？”
顧以寧瞬間被控制住，整個人被拉住朝着他靠近，險些剎不住栽進他懷裏。
顧以寧神情大變，立刻將他推開。
“你瘋了嗎？身上有傷我砸到你不得把你砸個半死？”
這個瞬間，顧以寧是真的慌了。
盛嘉遠看着顧以寧輕易離開，伸手還想將她拉到自己面前。
“別動手。”顧以寧出聲警告，“你坐好不要亂動。”
來之前，顧以寧想過自己該露出什麼樣的態度，結果如今真的看到他之後又覺得自己完全無可奈何。
“寧寧，我很想你。”盛嘉遠老老實實的靠坐着，但目光無比纏綿，落在她身上不想有片刻偏離。
那樣灼熱的目光讓顧以寧不想直接對上，於是蹙起眉看他。
“再說這樣的話我就直接走了。”她只能低聲威脅。
“不，我不說了。”盛嘉遠頓時緊張起來，連忙說道：“別走。”
剛剛楚懷說顧以寧過來時，他只覺得好像做夢一樣。
他本想要將所有一切都處理好主動去找顧以寧，卻沒想到她竟然會直接找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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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以寧沉默，坐在了不遠處的凳子上，才慢慢將目光落在他身上。
“盛嘉遠，我來找你是想說這件事。”
她拿出手機，將姜靜姝給她發的那些證據給他看，“這些，是你發給靜姝的吧？”
盛嘉遠有些心虛移開目光，並沒有回答。
顧以寧也不急，直接說道：“我已經不想去管這些事情了盛嘉遠，你和我之間也已經結束，不要再去打擾靜姝也別再想來找我。”
她的聲音無比平淡，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盛嘉遠臉上的表情慢慢暗淡下去，深邃的目光落在顧以寧臉上卻怎麼都看不透她。
“寧寧，你今天過來就是想說這個嗎？”
看到屏幕上的東西，盛嘉遠的心完全沉下去。
那些東西顧以寧是不肯相信，還是……下定了決心不想再和他有任何關係。
“是，我走了。”
顧以寧乾脆起身，不再看他。
空氣間瀰漫着微妙氛圍，顧以寧再不想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