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中早就有所預料,但真的看到盛母時,顧以寧還是覺得驚訝。
她下意識的想拽住盛嘉遠的胳膊,倒不是因爲自己害怕,而是擔心盛嘉遠會因此受到什麼刺激。
“沒事。”
盛嘉遠反過來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望向她的眼神中帶着濃濃的柔情。
對上眼前人的視線,顧以寧才感覺到被安慰一般的笑了笑。
從一開始就做好了準備跟盛嘉遠永遠站在一塊,那現在面對的所有情況她都不會逃避。
“顧以寧,你真的敢跟嘉遠一起回來?”盛母臉上的表情幾乎全部消失,看着她的眼神中只剩下無盡的冰冷。
如果說剛開始盛母對顧以寧還算是能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聊聊天之類的,那現在,她已經完全做不到。
那樣冰冷的盛嘉遠,冷到不像是她孩子那樣。
或者是說,在盛嘉遠的心中,自己乃至於整個盛家加起來都沒有顧以寧一個人重要!
不管是出於什麼反面,這對盛母來說都是致命的打擊。
盛家不可能放任盛嘉遠離開,更不能讓他繼續這樣。
“怎麼不敢。”顧以寧挺直腰背,看着她的眼神不卑不亢,儼然一副做足了準備似的。
看着眼前的人,盛母已經不像剛剛那副表情。
她直接冷冷笑出了聲音,“怎麼不敢?我要你現在就離開盛嘉遠,立刻從這裏滾出去。”
手被更加用力的握緊,顧以寧能感覺到盛嘉遠心中升騰起來的氣憤,見他想要站出來時暗中握住了盛嘉遠的手。
她的聲音依舊淡淡的,“伯母,你現在倒是一點都不裝了啊?那我也趁着這個機會說個清楚,我不會離開盛嘉遠,永遠都不會。”
顧以寧主動攀上了盛嘉遠的胳膊,看向她的瞳孔間帶着些挑釁,“你想做些什麼呢?”
如果真的硬碰硬,最壞的結果就是他們兩個人都被控制住。
但顧以寧已經和姜靜姝約定好,如果聯繫不上她會立刻採取行動。
所以,顧以寧並不害怕。
“你!”
盛母完全能夠感受到顧以寧的挑釁,想要發作又下意識看向身邊的盛嘉遠。
她到底還是暫時忍耐下來。
隨後,盛母乾脆直接忽視了顧以寧,面向了盛嘉遠問道:“嘉遠,你過來。”
不像剛那樣尖銳的語氣,甚至帶着幾分難以掩蓋的無奈。
盛嘉遠沒有絲毫情緒上的變動,只是淡淡看了一眼盛母,隨後伸手攬住了顧以寧的肩膀表明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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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母深深呼吸一瞬,看着眼前的場景一口氣險些上不來。
身邊站着數個保鏢,周圍氣場十足,彷彿都在等着盛母的命令。
空氣彷彿凝固一般,她再看向盛嘉遠,語氣再次變得柔軟下來。
“好好好,我全都聽你的,你想要怎麼辦都可以好嗎?你想將她帶回家我也同意。”
完全是不同的回答,顧以寧眼底的諷刺更濃了幾分。
這就同意了?那之前對她說的話又都算什麼呢?
還是說,現在說的這些纔是真正的假象,真正目的根本不是這樣的。
盛嘉遠終於捨得開口,他看着盛母,輕聲說道:“我要你現在帶着人離開這裏。”
話語間彷彿沒有一丁點的情誼,更不像是在和自己的親生母親說話那樣。
原本,盛母是極其有威嚴的存在,聽到這話時還是忍不住顫了顫。
她看着眼前的人,試圖努力從他的眼神中辨認出尊敬,卻並沒有成功。
盛嘉遠面對她的態度依舊沒有改變,從他知道事實開始,他們之間彷彿就沒有了血緣關係似的。
“……”
“盛嘉遠,你一定要用這樣的態度對待我嗎?”盛母慢悠悠的站了起來,眼眶中含着幾分淚水。
“整個盛家的未來全都在你身上,你現在這種態度,是不想再要盛家了?”
“是啊。”盛嘉遠毫不猶豫的承認下來,他再次對上視線,這次的眼眸間滿是冰冷,“難道我表現的還不夠明顯嗎?我不準備要那個所謂的家了。”
從小到大看到的全都是假的,就連最最最敬重的長輩也敢去害,盛嘉遠一直當做是避風港是榜樣的人卻不是他心中想的那樣。
幾十年的世界觀崩塌,讓他如何心安理得接受?
“盛嘉遠!你再說一遍!”盛母着急的大喊出來,跨步走到他面前,使勁將他的衣領揪了起來,“你再給我重新說一遍,你不要回盛家了?”
她情緒頓時崩潰,做了這麼多最終目的都是爲了他鋪路。
而那個她時時刻刻爲之做打算的人,卻要輕而易舉的放棄這些所有的東西。
甚至……站在一個門不當戶不對的女孩身邊,拿她和整個家族作比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