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景陽腦海一片混亂，有些口不擇言，反應過來都說了些什麼，臉色僵硬，不敢直視賀丞光。
賀丞光面色陰沉，皺着眉頭，一時難以接受，“這不是你想要的嗎？當初你和蘇晚配合，不就是為了今天？”
 |
 |
 |
費勁手段要退婚的是他，現在說後悔的也是他。
賀丞光費解，眼含怒氣和失望，“有些話要分時候，她即將成為你嫂子，你說這些壓根沒有替她想過，賀景陽，在某種時刻，你和蘇明珠真是絕配。”
他難以接受賀景陽自私的想法。
不是小孩子了，蘇晚已經上門見過父母，在這種時機說這樣的話，但凡賀丞光是個小心眼的人，回頭都得和蘇晚鬧矛盾。
他從來沒替別人想過，只考慮自己的感受。
賀丞光壓着火，冷冷瞥了他一眼，滿含警告，不想再廢話，轉頭回家。
面對賀丞光的訓斥，賀景陽無力辯駁，力氣彷彿被掏空，垂頭喪氣。
旁人哪裏知道兄弟倆之間的暗流涌動。
“怎麼樣，怎麼樣！小晚收下紅包了嗎？”
蘇家，翹首以盼的寧莉見到進屋的蘇振華，眼前一亮，等不及上去追問，眼神熱切。
剛才在外頭一副雲淡風輕的蘇振華鬆懈了下來，心情複雜，對上妻子期盼的眼神，點了點頭，“收了。”
蘇潛龍擡頭，神情一動，莫名有種鬆口氣的感覺。
寧莉大喜過望，臉上總算有了笑容。
“好，收下就好。”
她喃喃自語，唸叨着，“對了，你有沒有讓他們改天回來吃飯？明天就是年初一了。”
寧莉迫不及待，期待地盯着他。
蘇振華眉頭一皺，“急什麼，這件事不可以操之過急，都是我們對不起她，現在貿然要求他們回家吃飯，別給孩子壓力。”
聽到這話，寧莉的興奮褪去，在蘇潛龍身邊坐下，心情鬱悶。
親生孩子近在咫尺卻什麼都做不了，寧莉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煎熬，午夜夢迴說不出的後悔，從前怎麼跟着了魔一樣糊塗。
她嘴裏發苦，悔得腸子都青了，可發生的一切已經改變不了。
“我要是姐姐，我也不會回來了，她現在經濟自由，買了房子，根本沒有回來的理由，在這個家只會感到窒息。”
蘇潛龍見着父母的樣子，生出一股無名之火，將心裏話說了出來。
寧莉臉上血色盡褪，身體輕顫。
夫婦倆都知道蘇潛龍說的是實話，可實話總是傷人的。
“夠了，有你這樣和媽媽說話的？”
蘇振華訓斥了一句，心情低落。
除夕夜的街頭隨處可見的紅，並不會讓人覺得清冷寂靜。
蘇晚騎車帶李少傑，兩人作伴，夜路再也不漫長，鄉下李家的事蘇晚沒有過問，她知道李少傑都處理好了，這個十來歲的少年，有超乎同齡人的心智。
“姐姐，這紅包也太多了吧！”
返回家，溫馨的小屋隔絕外界的寒冷，昏黃的燈光在頭頂照耀，坐在沙發上拆紅包的李少傑瞪大眼睛。
拿着一手的大團結走向蘇晚。
“賀家一個包就五百，蘇家足足六百，怪不得這麼厚，我還以為是零錢多，全都是大團結，足足兩千多，姐姐，這是不是太多了？”
李少傑哪裏見過這麼多錢，手足無措，忐忑地看着蘇晚，自責是不是該拒絕。
在廚房燒熱水的蘇晚看了一眼，見怪不怪，“賀家對我有愧，這錢明面上是紅包，實際上是為了上次的事，這錢該收，不收人家還以為我們看不上他們，下次找機會以別的形式返還回去就行了，問題不大。”
蘇晚搖了搖頭，打斷李少傑自責的情緒，接過蘇家的紅包，眯了眯眼，嘴角掀起一抹冷笑。
“這是砸錢想讓我回家啊？不過這個數可不夠。”
李少傑畢竟年紀小，想事情沒有那麼具體，尤其是這些人情往來。
“那蘇家的錢怎麼辦？姐姐，要不改天我送回去。”
李少傑躊躇，知道姐姐不是那種佔小便宜的性格，而且她現在不差這些錢，何必白受蘇家的人情。
蘇晚冷笑，不置可否：“他們給就收，大不了等以後他們走了，葬禮我給他們辦的風光點。”
李少傑瞠目結舌，這角度實在清奇，成功被逗笑了，一掃剛才的憂鬱。
“姐姐說的是，那姐姐這些錢你收好。”
不是一筆小數目，李少傑哪裏敢收，全部上交給蘇晚。
蘇晚掃了一眼，“不用，五五平分，拿各自的那份，剩下的你存起來，當做上學的零花錢。”
“不，不用的，我不缺錢，獎學金還發了一百呢！”
李少傑搖頭，強烈拒絕，一鼓作氣全部塞入蘇晚的上衣口袋。
他着急回屋，蘇晚出手，一把揪住他的後衣領，生生給人拽回來。
“什麼不用，你在這寒磣我呢？我還能騙孩子的紅包？你拿着少廢話，我們之間還用那麼見外嗎？”
強勢把錢塞給他，蘇晚揮了揮手，趕蒼蠅似的，“快去準備洗澡睡覺，別囉嗦了。”
李少傑眸光閃爍，看了眼蘇晚，聽話回了房間。
把錢擺放在牀上，一千多元，鋪滿了大半張牀，比他長這麼大加起來的壓歲錢還要多。
他明白，這些錢名義上是別人給的，其實羊毛出在羊身上，最後還是姐姐還回去。
李少傑是個勤快孩子，過年放假這些天，蘇晚做飯做菜，他打掃衛生洗碗洗衣服，樣樣精通。
每天換着花樣做菜，家裏只有兩人沒有壓迫感，李少傑感到前所未有的溫馨。
“這油燜蝦也太好吃了！”
不過短短半個月，李少傑枯瘦的身體終於有了肉，皮膚都白皙了，穿着乾淨整潔的衣服，氣質清冷帶着書卷氣，清秀俊美，五官比女孩子還秀氣好看，每天光是看着都賞心悅目。
親眼看着他一點點長肉改變，就像是流浪貓和家養寵物的區別，肉眼可見。
“好吃就多吃點。”
從縣城到省城不過半年，李少傑的學習成績就從中上游斷層年級第一，適應能力飛快。
飯後，蘇晚帶着李少傑前往裝修完畢的鞋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