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玄接過來喝了一口，又苦又冰，神經確實被刺激了一下，整個人清醒多了。
“好點了？”
一旁，顧惜情擔憂的看着他。
海風裹挾着絲絲涼意，肆意地吹亂她的頭髮，四周是無盡的黑暗，一波又一波的海浪有節奏地拍打着船舷，聲音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是大海的心跳，是林青玄的心跳。
林青玄靜靜地凝視着她，好半晌，又喝了一口，深邃的眼眸裏看不出半絲情緒，“好點了。”
五點之後，黑暗彷彿在一點一點地被稀釋，遙遠的東方出現了一抹淡淡的魚肚白，白如同宣紙被清水輕輕暈染，柔和而不刺眼，這抹白色漸漸地擴展，與周圍的黑暗相互交融，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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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如黑色鏡面般的海水開始有了光澤，小波浪的波峯上閃爍着點點銀光，像是大海撒落的碎鑽。
太陽初升，有愛之人相擁在一起，亦或是在初升的清晨擁吻。
顧惜情拿起手機看了一下阿杰發來的消息，長按手機關機。
“林青玄，等手上的事情處理完，我們挑個時間去旅遊吧。”
一直黯淡的眸子突然有了色彩，就像這逐漸從海面上升起來的清亮光束一般，明耀刺眼。
林青玄緊繃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歡欣的笑容，“好，你想去哪？”
“隨便去哪都好，我想和你做一些事情。”顧惜情看着漸漸明亮的天，微微半瞌着眼眸，輕輕地說着，“一些我以前想和你一起完成的無聊的事情。”
林青玄激動的握住她的手，沉穩的聲音細聽之下能聽出一絲顫抖，“你想做什麼，我都陪你。”
“嗯。”顧惜情將眼中的苦澀悄然的掩藏在捲翹的睫毛之下，擡起手，指腹輕輕地觸摸着他的眉骨，細細描摹着他的臉部輪廓，“我真的有很多的事情，想和你一起去完成。”
例如那些小情侶會一起做的一百件小事系列，她都想嘗試一遍。
追逐了他那麼那麼久……最後放手之前，彌補一下曾經辛苦的自己吧。
林青玄拿着她的手，將自己的臉貼在她手心上，浸着溫柔的眼凝着她，“好……”
隨着時間流逝，甲板上逐漸變得熱鬧嘈雜，顧惜情有一下沒一下的玩着他的手指，不時的和他的手掌比大小。
低下眼眸，看着比自己手掌大兩倍的手，微微一笑。
原來自己的手和他的比起來，這麼小。
平癱着任由她觀賞把玩的手掌動了動手指，貼上她的手背，骨節分明的纖長手指穿過她手掌的指縫，與她的手指緊扣在一起。
“林青玄，我問你一件事。”
林青玄擡眸，眼中倒映着她莞爾一笑的面容，“嗯？”
“我以前問過你的……”顧惜情對上他的眼眸，笑容淺淺，“你對我動過心嗎？”
林青玄心中一顫，不知道是此時的陽光太耀眼，還是她的笑容太迷人，一時愣了神，時間凝滯，忘了呼吸，“我……”
“你是不是愛我？”顧惜情又追問，說得緩慢而溫柔。
彷彿有一雙無形的手扼住了林青玄的脖子，我愛你三個字卡在喉嚨裏許久都沒有說出來，盯着她含着笑意的雙眼，僵硬地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