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我總是會想起她,想的徹夜難眠十分痛苦,於是我拼命讀書,就是想考上狀元,憑自己的本事掙個前程,然後去找她,告訴她我喜歡她,我想娶她!”
被杜明月再次成親刺激到的段駱霖,此時也已經失去了理智,只想把心中積攢了許久的話全部說出來!
“你……你說什麼?”段駱岐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又像是被雷劈中,他指着段駱霖,手指都在發抖,“她是你嫂子!你怎麼能有這種齷齪的心思?你對得起我,對得起段家嗎?”
“嫂子?”段駱霖自嘲地笑了笑,眼底滿是絕望,“她早就跟你和離了!我以爲我還有機會,可我沒想到,她竟然已經嫁人了。我們……我們都沒機會了。”
他說完,轉身就往外走。段駱岐看着他的背影,心裏五味雜陳,既有憤怒,又有一絲莫名的失落。他愣了半晌,也跟着走了出去。
兩人回到段府時,剛進大門,就見段老夫人穿着一身簇新的錦袍,笑眯眯地迎了上來:“霖兒,你可算回來了!恭喜你啊,你中了狀元!”
段老夫人手裏拿着一張喜報,臉上滿是得意。
她兩年前因爲杜明月的關係,被董皇后召進宮中折磨了幾個月,後來讓人意外的是,董家倒臺了,董皇后也被囚禁,她才得以放回來。
自那以後,她就覺得定是杜明月走了,段家的晦氣也跟着走了,日子也漸漸好了起來。
“你們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段老夫人注意到兩人的神情不對,疑惑地問道。
段駱岐和段駱霖都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他們現在根本沒心情跟老夫人分享中狀元的喜悅。
段老夫人也不追問,只是拉着段駱霖的手,絮絮叨叨地說:“你不知道,我聽到你中狀元的消息時,有多開心!咱們段家終於又出了個有出息的!”
“而且,你們兄弟倆能和好,我也就放心了。”段老夫人說着看了一眼段駱岐,自從段駱岐知道了全部的事實真相後,這一年多近兩年的時間裏,除了對自己冷漠些,倒也還算是說得過去。
段老夫人想着,或許是因爲段駱霖明確說,絕不會搶侯爺的位置,所以段駱岐才放心的和他們母子相處吧。
一看到段駱霖那缺失的手指,段老夫人也想通了,按段駱霖的性子,逼他也沒用,好在現在段駱霖自己爭氣,考上了狀元,她此刻也算是心滿意足,沒什麼別的要求了。
她頓了頓,又語重心長地道,“霖兒啊,你現在是狀元了,以後要專心仕途,好好爲朝廷效力,繼續爲咱們段家爭光。”
段駱霖點了點頭,聲音低沉:“母親,我知道了。”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杜明月的身影,根本沒心思聽老夫人說這些。
段老夫人見他興致不高,也不再多說,擺了擺手:“好了,你們一路也累了,先回房休息吧。晚上我讓人準備慶功宴,好好慶祝慶祝。”
段駱岐和段駱霖應了一聲,轉身各自回了房。偌大的段府,雖然因爲段駱霖中了狀元而喜氣洋洋,可這對兄弟的心裏,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滿是失落和不甘。
段府的慶功宴還沒備妥,門房就匆匆來報,說吏部尚書盧大人親自登門。
段老夫人一聽,忙整理了衣襟,滿臉堆笑地迎出去。
盧大人手握實權,段駱霖剛中狀元,正需這樣的靠山,如今他主動上門,定是有好事。
“盧大人大駕光臨,寒舍蓬蓽生輝啊!”老夫人握着盧大人的手,笑得眼角皺紋都擠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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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大人約莫五十歲,身材微胖,臉上堆着油膩的笑,一進門,目光下意識的在府裏的丫鬟身上掃了一眼,回過神來,又卻被老夫人身後的段駱芙吸引住了,眼神不自覺的亮了亮。
“老夫人客氣了。”盧大人收回目光,清了清嗓子,“今日前來,是有件喜事想跟老夫人商量。愛女年方十八,尚未許配人家,我瞧着駱霖賢侄一表人才,又是新科狀元,若是老夫人不嫌棄,我想招他做個女婿,不知老夫人意下如何?”
這話一出,段老夫人先是一愣,隨即喜得眉開眼笑:“哎呀!這是天大的好事啊!盧大人肯垂愛,是我們段家的福氣!我馬上將霖兒叫過來,當面感謝盧大人!”
她急忙示意段駱芙去叫,可段駱霖卻遲遲沒出來,甚至段駱岐來了,他還沒有出現,最後還是段駱岐不耐煩地去他房裏催,才見段駱霖面色冷淡地跟着段駱岐走了出來。
“霖兒,快給盧大人行禮!”老夫人急忙催促。
段駱霖卻站在原地沒動,目光落在盧大人身上,語氣平淡:“多謝盧大人擡愛,只是晚輩已有心儀之人,這門親事,晚輩不能應。”
滿室的喜氣瞬間僵住。盧大人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尷尬地咳了兩聲:“賢侄莫不是在跟老夫開玩笑?你剛中狀元,正是前程要緊的時候,愛女容貌端莊,家世也配得上你,你怎能……”
“晚輩從不開玩笑。”段駱霖打斷他,語氣堅定,“婚姻大事,需得兩情相悅。晚輩心中已有他人,斷不能委屈了盧小姐。”
“你!”盧大人氣得臉色發青,猛地拍了下桌子,“好個不知好歹的東西!老夫親自上門提親,是給你面子!你別給臉不要臉!”
段老夫人嚇得魂都快沒了,忙上前打圓場:“盧大人息怒!這孩子剛中狀元,一時糊塗,您別跟他一般見識!我替他給您賠罪了!”她說着就要下跪,卻被盧大人一把攔住。
“老夫人不必如此。”盧大人的目光又落到端茶進來的段駱芙身上,眼神裏帶着毫不掩飾的貪婪,“其實……老夫也不是非要駱霖賢侄不可。令嬡容貌秀麗,性子也溫順,若是老夫人願意,老夫倒想納令嬡做個妾室,往後定會好好待她,也會照拂段家。”
這話像是一盆冷水,澆得段駱芙渾身發冷。她手裏的茶盞“噹啷”一聲落在地上,滾燙的茶水濺了盧大人一褲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