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辰真是演上癮了!
宋明禮暗笑,怎麼就是用他的尊嚴換來的了?
他若是在意,當初也不會散佈這樣的謠言了!
再者說,他到底行不行……她到現在還痠軟的腰最清楚。
宋明禮白了他一眼,“畢竟是皇后娘娘賞的,彼此都給了臺階,也就下了吧。鬧撐了,王爺跟太子殿下還見不見面了?”
楚宴辰重重地哼了一聲,“也就是你勸我,若是旁人勸,本王頭給他擰下來!”
正好走到門口的凌風腳步一頓。
他原本有事要稟,但現在,他突然覺得,自己的事兒,好像也不是那麼着急了……
還是回頭再稟吧!
他立刻收回腳,回頭看看後頭跟着過來的墨蘭和南星。
他讓道一旁,“你們先進。”
墨蘭瞥了他一眼,沒吭聲。
倒是宋明禮看見了她們,“墨蘭,南星,你們來得正好。南星快過來看,這些藥材可是皇后娘娘賞的,宮裏的上品。”
南星一聽有藥材,眼睛頓時一亮,一蹦兩跳地就到了宋明禮身邊。
“嘖嘖,五百年的老人蔘,瞧瞧這漂亮的根鬚,這人蔘是來報恩的呀!若不是被挖出來,人家都要成精了!”
“喲,這靈芝,寶貝呀!”
“這麼多大補的藥——”
南星突然心領神會,她連忙轉過身,上下打量楚宴辰一眼。
“王爺放心,南星不才,為了我家小姐的幸福,肯定調理好您的身體!”
她語氣鄭重,目光堅定,信誓旦旦的樣子……看得楚宴辰想揍她。
楚宴辰嘴角抽了抽,“很!好!”
“嗯!”南星重重點頭,“您放心,奴婢的醫術,日有精進。雄風丸,益氣健腰丸,養肝補腎丸奴婢皆有研究……”
“閉嘴!”楚宴辰咬牙切齒。
屋裏的墨蘭,門口的凌風,都快把臉埋進胸口了。
南星是真的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啊!
沒看見靖王的臉色,都想要殺人了嗎?
宋明禮伸手拉住楚宴辰的衣袖,對南星點點頭,“這些藥材你都拿走,回去好好研究,可莫叫我跟王爺失望。”
“小姐放心吧!”南星拍着胸脯打包票,“包在奴婢身上。”
南星高高興興地把所有的藥材都拿走。
她自個兒拿不下,墨蘭也只好上前幫忙。
凌風見狀……這可不行啊!
王爺那臉色,他若是留下,必定被王爺拉走當陪練。
“我也幫你們拿!”凌風愣是從墨蘭手中搶走了一多半的盒子,跟在她倆旁邊溜了。
墨蘭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小瞧誰呢!她自己也拿得了。
楚宴辰重重的哼了一聲。
宋明禮看得好笑,他自己造的孽,現在生得哪門子的氣?
“這是好事啊,”宋明禮道,“等南星把藥做出來……”
“你覺得本王需要?”楚宴辰目光危險地看着她。
但凡她有一秒的猶豫,估計她明天就下不了牀榻。
宋明禮低聲道,“王爺可以拿去送人啊,日後王爺身體好了,也說得過去不是?”
楚宴辰微微一怔,繼而點了點頭。
黃昏的時候,景佑才被宮裏的侍衛送了回來。
他讀書讀得嗓子都有點沙啞了。
南星連忙煮了小孩子能喝的潤嗓子的飲子。
“一會兒就給世子熬亮嗓潤咽的糖塊兒,您先喝飲子。”南星關切道。
在宋明禮身邊久了,南星不由自主地把宋明禮和她身邊至親之人的身體健康,當做自己的頭等大事。
看到他們身體有什麼不適,她就不由自主亢奮起來,各種精妙的藥方子,會不由自主浮現在她腦海裏。
楚宴辰心疼地摸着景佑的腦袋,“讀累了就不要讀了,怎麼還把自己的嗓子給讀啞了?”
楚宴辰臉上有些不高興。
他心裏更是暗暗埋怨自己老爹。
嘴上說心疼景佑,沒聽見景佑的嗓子都啞了,還叫他讀?
老爹也是的,又不是真的老眼昏花到看不清字了!
景佑卻一臉興奮道,“皇祖父的藏書好多!許多孤本呢!我藉着給皇祖父讀書的機會,把那些書給讀了!”
“若不是給皇祖父讀書,我哪有機會看到那麼些好書?”
“後來皇祖父都聽累了,不肯叫我讀了,嘻嘻,但我有辦法!”
楚宴辰和宋明禮對視一眼,又皺眉看他,“你有什麼辦法?”
景佑目光明亮,頗為自豪,“我用清亮的嗓音,比較快的語速,把皇祖父讀得睡不着,我就可以繼續給他讀了!”
楚宴辰:……
對不起,父皇,兒臣冤枉您了。
宋明禮哭笑不得,“那你就沒想過,你一次讓皇祖父聽夠了,下次不留你讀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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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佑眨了眨眼睛,面色十分平靜,“唉,這樣的機會,可遇不可求,我哪能總留在那裏讀書呢?”
“就算皇祖父願意,想來其他的皇子皇孫,也不樂意吧?”
“皇祖父雖然喜歡我,但作為帝王,他更重要的職責是權衡,連自己的喜好,也得經過權衡才能表露。”
“其實帝王,特別是想做明君的帝王,他們並沒有外人想得那麼輕鬆。”
景佑的臉,還是小孩子那般的童真稚氣。
但他的話,卻比以前更顯沉穩老成。
宋明禮聽得有些愣,這是他自己想的,還是皇上告訴他的?
楚宴辰卻是擰了擰眉道,“你都給聖上讀了什麼書?”
景佑嘻嘻一笑,卻是叫門外的小廝拿來一只錦盒。
他答非所問道,“快看,這是皇祖父給我的獎賞!”
見他不願細說,夫妻倆也沒有逼問。
畢竟,皇上還沒老糊塗,什麼書可以叫景佑讀,什麼書不可以,他老人家心裏一定有譜。
楚宴辰打開那只精緻的錦盒,“喲呵,宣城紫毫,而且是純紫的紫毫!”
“這可是宣城山上,秋季取野兔後頸的一撮兒毛,挑最好的尖毛所做。”
“這野兔吃的是嫩竹,飲得是山泉,體肥而毛銳。純紫的顏色更是難得。”
景佑連連點頭,還搖頭晃腦道,“古詩有云,‘每歲宣城進筆時,紫毫之價如金貴’。”
“何公公說,這筆是御用的貢品,只有文臣立下功勞時,才能得此賞賜。”
楚宴辰摸了摸兒子的小腦袋,“你讀一下午的書,就得了如此賞賜,倒還是你賺了。”
宋明禮暗暗咋舌,難怪她從沒見過這等優異品質的紫毫筆。
市面上能見到的紫毫,最好最好的也都是三四花了,且三四花價錢都極其昂貴。
那種二花紫毫,基本被世家豪門壟斷,流不到世面上。
這等純紫的,真是見都沒見過。
楚宴辰笑眯眯道,“聖上既賞了你,那你就拿去寫字吧。父皇也很喜歡研究書法。”
宋明禮聽到這兒,立刻心中一凜,她忙叮囑道,“這筆只能在家裏用,絕不能拿到學堂上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