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妃因為永安街大漲,以及田嬤嬤的死,正備受打擊,整個人都蔫了。
她剛喝了藥,躺在牀榻上望着帳頂發呆。
田嬤嬤的女兒田荷快步進來,到牀邊伺候。
成王妃屏退其他人,“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蘇正陽身邊那兩個孩子,糾纏靖王妃,被京兆府衙門帶走了。”
成王妃面色一沉,又冷笑道,“也好,他身邊沒有拖油瓶,行事也能更果斷。”
“而且這樣一來,也斷了他的後路,他不做也得做!”
田荷卻繼續道,“奴婢發現,除了咱們,還有人盯着蘇正陽,甚至給他出主意,那主意陰毒無比,蘇正陽若是得手,宋明禮再無翻身之力。”
成王妃聞言,眼睛一亮,“什麼主意?”
田荷將那張她從陰溝裏撈出來的紙條拿出。
“什麼味兒,拿遠點兒。”成王妃嫌棄的擺手。
紙條上的字跡已經被泡開,此時也難以辨認。
田荷低聲道,“以色佑之……”
她一個沒嫁過人的女子,說得臉紅心跳。
成王妃則眼底大亮,“對啊!我怎麼沒想到,蘇正陽別的不說,那張臉,那身材,確實不錯。”
“雖然比不了靖王,可誰叫靖王中看不中用呢!哈哈哈,太好了!”
蘇正陽若真能成功,也不枉費自己花在他身上的五百兩了。
“你說,這是別人給他出的主意?什麼人?”成王妃沉聲問。
田荷搖了搖頭,“那人沒露面,砸了字條之後,就撤了,奴婢也不知。”
成王妃思量片刻,很快不再糾結這事兒。
她高興道,“你不錯,比你母親更機敏會辦事,只要你好好幹,以後你就是這王府內宅的管事娘子。”
田荷連忙蹲身道謝。
……
清晨,宋明禮在腰痠腿軟中醒來,嬌俏的臉上,都是被滋潤之後的紅潤之氣。
她卻是不知,自己竟然因為“靖王不行”的流言被盯上了。
她和楚宴辰,暫時還沒有要二胎的打算。
一來是夫妻兩個,都想補償景佑這些年缺失的父愛。
如果有了二寶,他們的精力或多或少都會被分散,他們都覺得,如此對景佑不公平。
二來是他們不打算這麼快打破流言,讓靖王府再次成為衆矢之的。
為了不傷及宋明禮的身體,楚宴辰叫南星給他開了避孕的湯藥。
當初,南星聽聞這吩咐時,不由瞪大了眼睛,“不是……王爺您還,用得着嗎?”
若非知道南星是宋明禮的心腹,就憑她這質疑的眼神,楚宴辰當即就一掌劈了她。
“本王當然用、得、着!”楚宴辰幾乎咬牙切齒。
南星給楚宴辰把了脈,不由深深看了他一眼。
不用多說,南星已然明白,原來,他都是裝的!
“王爺這麼裝,就是為了騙婚,好把我家小姐娶進門吧?”南星給他一個你不用多說我都懂的眼神。
楚宴辰閉了閉眼,有求於人,不得不忍。
南星雖然人耿直了些,說話欠揍了些,但醫術還是沒得說。
她很快就根據楚宴辰的身體情況,給他開了避孕的藥。
“等王爺什麼時候想要孩子了,我再給王爺開藥扎針,調理即可。”南星拍着胸口保證,不會讓景佑沒有弟弟妹妹的。
南星離開的時候,楚宴辰的額角都在跳。
但不得不承認,她的藥效確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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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宴辰吃素這麼多年,如今找到了與他身心契合的人,他的精力和體力,也叫宋明禮深有體會,什麼叫“習武之人的耐久力”。
既恐自己那小身板兒受不住,又擔心把楚宴辰再給憋壞了,這次不用墨蘭監督催促。
宋明禮也每日堅持練功,不知是因為近朱者赤,還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
婚後的宋明禮,這功夫學得也越發地快了。
就連墨蘭,有時候都忍不住嘀咕,“莫非這男女之事,還有助於武功精進?”
紫蘇聽見她這聲嘀咕,差點原地絆了個跟頭。
“你若是想嫁人,就直說,不用找這種藉口。”紫蘇嘴角抽搐道。
墨蘭斜睨她一眼,“我習武本就有天賦,不必走此等捷徑,我說的是進步遠不如王妃的你們。”
紫蘇:“……”
宋明禮為了自個兒和楚宴辰的身體,勤勉練武。
盯上她的人,也在勤勉學習。
蘇正陽還沒成婚,甚至沒有經歷過男女之事。
他深知自己在這方面有些愚鈍,所以他偷偷找到了沈應時。
沈應時一見他,就把他拉到無人之處。
“你別擔心,那兩個小孩兒藏不住事兒,把你招了。京兆府的人找去了神機營,他們說你告假了。”
“神機營你是回不去了,但這件事可大可小,雖是流放之人,卻也只是兩個孩子。”
“我已經打點過了,等京兆府把人送到南夷之地,過了這風頭,你再出來謀個好差事。”
沈應時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蘇正陽心裏一陣酸澀沉悶。
哪還有什麼好差事,他原本以為來了京城,能在神機營一路高升。
沒想到,他的前途就這麼葬送了。
他以後是不可能留在京都的,等他辦完這最後一件事,他就離開京城,找個軍隊,報名從軍,一切從頭開始。
“多謝你……”蘇正陽嗓子發緊。
“自家兄弟,你跟我客氣什麼?”沈應時笑了笑。
“沒有連累你吧?”
“沒事。”
“那個……我還想請你幫個忙。”蘇正陽心頭髮窘。
沈應時嘴角抽了一下,為難道,“不是弟弟不肯幫你,你現在若要去牢裏探望他們,就是自投羅網……”
“不是不是……”蘇正陽連忙擺手,“你上次那個朋友林姑娘,你能不能讓她教教我?咳……我想……”
蘇正陽話沒說完,臉卻是紅透了。
沈應時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
林瓊教他?能教他什麼?彈琴嗎?
“你想學……”
“咳,以色佑人……”蘇正陽的聲音,如同蚊子哼哼。
沈應時站在那兒,渾身酥麻,如遭雷擊。
半晌,等他回過味兒來,他忍不住笑得渾身發顫。
但又怕引人注意,他不敢笑出聲,於是顫得更厲害了。
蘇正陽:“……”
不破不立!今日就把臉全都丟光吧!日後就沒有包袱,沒有顧慮了!
蘇正陽在沈應時的花枝亂顫中,表情越來越淡然,臉皮似乎也越磨越厚了。
“不是……你認真的?”


